鸣戈转儿子博文二则：爷爷·老人

鸣戈

转儿子博文二则：爷爷·老人
爷 爷
——清明之际，以此纪念远在天国的爷爷奶奶和外公
潇潇

爷爷走了，突然地。我很难过。

每次我回长沙同住，他总是不厌其烦的问候我的起居，连电视机和DVD也要教我使用。每一次回长沙，爷爷都会买一箱牛奶，他知道我小时候最喜欢喝牛奶。还有每次到达长沙的第一天早上，他也总是送我去吃我最喜欢的长沙米粉，尽管那间粉馆的位置并没有改变。

不变的其实是爷爷的爱。

我并不是很了解爷爷的生平，有些故事是近来才听他说起的。小时候他被曾祖父送到了孤儿院并在那里长大。他解放前就当兵了，驻守在海岛上。解放后他和奶奶当了半辈子的小学老师和校长。后来，他和奶奶创办了自己的学校，也让我们享受到了他们创造的幸福生活。

但这些并不是我能感觉到的爷爷。

我能感觉到的爷爷，是小时候，暑假一些炎热的下午，爷爷喜欢带着我和堂哥到附近的烈士公园，带我们玩机动游戏，玩过山车，划船，放风筝。他微笑的看着我们两个小孩闹腾，但是又不会无限的任由我们玩耍。每当差不多要吃饭的时候，他总是摊开双手说他兜里只剩下打的回家的钱了。

我们不相信，总是试图在爷爷的身上找出更多的钱让我们再玩一次碰碰车。但是最后也找不到，只能悻悻地跟在爷爷的后面回家。

过年，爷爷总是第一时间给我们压岁钱，而且总是重复着那个笑话，说当年我还不懂事的时候，爷爷每次给我钱我就会大哭。想一想，以后再也听不到这个笑话了。

我们渐渐长大了。不再是那三个围着爷爷脚边玩耍的小屁孩，不需要爷爷再带着我们去玩摩天轮。但是我们更加明白亲情的所在，更加留恋打开房门叫一声“爹爹”的时候，爷爷的微笑。

我们并不能回报爷爷什么东西，我们需要做的，可能就是接受爷爷给我们的一切吧，这也是他所寄望的。所以尽管我不想长胖，但是总会尽量把爷爷买的鸡鸭鱼肉都吃完。所以尽管我已没有那么喜欢喝牛奶，但总会在吃饭后拿起一盒，那不只是牛奶，那是爷爷的爱。

我总回想起一个画面。就是家庭出游时，堂妹搀扶着爷爷慢慢地走着。我相信那一刻爷爷是最满足的。

经过了一辈子的奋斗，他们赢得了自己的幸福晚年，他看到了叔叔们和爸爸的事业有成，他看到了我们的茁壮成长，他应该无时无刻都在满足着生活的快乐。只是，可能爷爷不禁开始想念奶奶了。

我永远记得奶奶在病榻痛苦的时候爷爷那纠结的眼神。知足常乐的爷爷不容易出现那种眼神。

爷爷奶奶争吵了一辈子，也互相扶持了一辈子。

爷爷是不是想起了远方的奶奶有点孤独呢？

爷爷走了，尽管我很难过，但是，天堂应该出现了一对幸福的老人。

2009-04-04
老 人
昨天是外公的忌日，他走了十年了。

外公在我的心里真的，只有零碎的几个画面。但我记得的是她大大的眼镜后面鼓鼓的眼睛总会轻轻的微笑。我真的能感受到他多么的喜欢我这个孙子。可惜那时候我还太小，只知道缠着外公在茶几上打乒乓球，或是低头吃着外公最拿手的孜然牛肉。

老人们的心愿都特别单纯，以至于他们在我的心里永远都是一副笑的合不拢嘴的样子。

人生的安排挺有意思的有时候。每个人一出生就意味着都会错过自己长辈的最光辉的人生。

这是不是方便老人们能够给我们讲故事呢，讲他们当年如何如何，哪怕添油加醋也能有些生活情趣。我不算喜欢听故事的人，但有时候想着爷爷奶奶们也有像我们现在一般的青春飞扬的时候我还真会好奇当时的他们是怎么像我们一样疯疯癫癫的。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老人们不会给自己多么大的变化了，我尽管看到过奶奶五十多岁能跳一晚上交易舞的样子也看过奶奶身体渐差躺在椅子上养神的样子，可是似乎奶奶就是奶奶，我们不会像感叹爸妈鬓角的白发一般感叹老人们的岁月流逝。

时间之于老人还真的是停滞的，老人的皱纹和白发就像是时间的雕塑。

但是时间的速度稳定的令人绝望，我们有一天也会变老的。这不算是废话。

爷爷奶奶的当年未必没有我们那么疯狂。爷爷奶奶的当年甚至可能比我们还潮。可是爷爷奶奶最后还是成为了那个等着子女回家吃饭的慈祥的老人。这些就是宿命。自然的逻辑。

我希望时间过得慢点，但是我又迫不及待想看看老去的自己，是不是还能有那双好奇的眼睛。

爷爷奶奶外公，我很想你们。

2009-03-19

[本帖由鸣戈修改于2009-04-11 23:05: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