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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朋友发一个帖子(原创):且行且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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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楼主| 发表于 2007-8-22 20:58 | 只看该作者

Re: 代朋友发一个帖子(原创):且行且吟

(十四)
列车在甘肃敦煌车站(原柳园)停下,已是深夜,坐上四个人一辆的的士,向敦煌市飞奔。
那时列车已经开始提速,比初上新疆时条件好些了,起码来回都是卧铺,时间也大大缩短,去吐鲁番时,从郑州上车,需要两天三夜,还是硬座,人也拥挤,一趟车下来,大部分的腿都是浮肿的。
现在,头天下午坐上,次日晚,就到了。

我们,在敦煌市七里镇(青海油田驻地)有一个前指,我们要先到那里去报道。
找到那个房子,早已疲惫不堪,简单的冲洗了一下,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进入了梦乡。
太阳晒到屁股上,肚子咕噜咕噜的,把自己叫了起来。
任务不是很急,来到一个地方,总是要趁时间去观光看一下的。简单吃了点饭,几个人,去鸣沙山和月亮泉去玩。

月亮泉由于地下水位的降低,为了保持泉原始弯月的模样,不得不在山那侧,另外钻了一口井,通过这口井,给月亮泉地下供水,付出的成本,在缺水的甘肃,是可想而知的。
面朝天躺下去,顺着沙山,往下滑的时候,仿佛回到了童年时代的天真和单纯,那份自然的快乐,在山与天的胸怀里,十分的遐意。
如果说在这里是轻松,那么,站在敦煌壁画前时,更多的是惊叹和惋惜。
我是河南人,在我们那里有洛阳龙门石窟,可是对于壁画,除了在山西看到过一点,在这里,还是第一次。

敦煌的壁画十分的精美,颜色和造型,人物的动作姿态,令人留恋。
只是,好多洞窟,因为壁画需要保护或者正在维修,都对外没有开放,游人无法进去。而有的地方,明显的有被人盗割去的痕迹,班驳的墙壁,象一个衰懈的老人,唯有空空的叹息。
四月的敦煌,还有些清冷,毛衫有些薄,得穿厚棉衣才行。
游走在历史的间隙里,沧桑,厚重,城市的时尚和昔日的繁华,对衬着,交织着。光阴如梭,一闪而过。

到了一个地方,除了看,就是吃了。
前指的人,在一家颇富盛名的酒店,专门点了各种各样的特色菜,服务员小姐,一个一个的给我们介绍菜的典故由来,我想,这些带着当地风情的菜肴,如果只听名字,也是能够写出一篇篇诗歌的了。

敦煌,是镶嵌在西部脊背上的一颗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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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楼主| 发表于 2007-8-22 20:59 | 只看该作者

Re: 代朋友发一个帖子(原创):且行且吟

(十五)
去花土沟,当金山是必经之路。

海拔很高,空气十分的稀薄,司机对我们说,这次我们过当金山是夜间,最好不睡觉,嘴里吃点什么。
尽管按照他说的去做了,可是两只耳朵,还是觉得轰鸣,象针扎一样,晕忽忽的,有些难受。
敦煌离我们去的青海主战场花土沟大概是570多公里,汽车行走在高原上,速度快不起来,道路十分的颠簸,天亮的时候,可以看见外面的风景了。

青海,盐湖不少,据说在盐湖里,可以提取制造手机电池需要的物质,所以,一些偶尔在空寂的土地上,耸立的厂房,显得那么的突出和生动。
围绕花土沟一侧,我们上了北山。

习惯爬山的我们,小看了这里的海拔,送我们的车子由于水箱打烂而停下维修,我告诉同事,走,我们自己先爬上去。
兴冲冲大摇大摆往上窜了没二十步,我就呼吸不出来了,一下就歪到在地上,脸憋的通红,心脏象被一块大石头,挤压的紧紧的。
青海,首先就给了我一个下马威,我总算领教了它的厉害。

我喜欢喝酒,一般的酒基本是用高粱等弄作物酿造的,可是,青海的酒,最有名的,还是青稞。
这次,我们和青海油田的地质大队配合,我带了他们中的一些人,其中一个,家就是青海互助县,青稞酒出自的地方。

青海人喝酒,喜欢用碗,尊贵的客人去家的时候,用银碗,双手举起,嘴里唱着祝酒歌,来客难以退却,只得喝下,每每的,都被灌的酩凝大醉。
这个互助小伙子,酒量他奶奶的,顶我两个。我遇到对手了。
在花土沟他请客,直接从外面扛了一箱子六瓶青稞回来,我问,我们就下来四个人,能喝这么多吗?
他憨笑了下,说,能。
利索的,用嘴一一咬开酒瓶盖,给,这是你的,这是他的,他一一分配起来。
四两的小碗,他端起来,干,一个字刚落,咕咚一声,酒就进肚子了。
我不甘示弱,依法照搬。

最后的结果,是两个人架着我走路,那小子,高唱着花儿(青海一种民歌),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在大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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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楼主| 发表于 2007-8-22 20:59 | 只看该作者

Re: 代朋友发一个帖子(原创):且行且吟

(十六)
亲爱的,如果你到过西部,那么你一定会喜欢腾格尔等人的歌。
躺在小小的野营房里,打开的那扇窗户,正好对着蓝蓝的天空,电脑里,飘出《天堂》、《雄鹰》
等一首首悠扬高亢的歌,

我们住宿的野营房,可能大多数的人都没有见过,外部用钢板焊制,中间有隔热板,内壁是光滑的木板,有些象码头的集装箱,一般长8-10米,宽3米左右,整体房子可以是一个大间,也可以分成两个单间,里面放着单人床,配置其它一些生活用品,比如空调,办公桌椅,衣柜,洗脸架等等,小而实用,根据所配置的物品和房子的质量不同,一栋野营房造价从3万到5万不等。
施工时,用卡车运载到一个地方,除住宿的房子以外,还要配置做饭以及洗澡的房子,形状基本相同,只不过内部构造发生了变化。

工作时,穿的工作服,在我刚毕业的时候,颜色还很杂,有土黄色、深灰色、绿色和蓝色。五花八门,跟土八路一样,没有很好的规范。
后来,根据沙漠作业便于直升机及时发现营救人员的经验,统一要求野外作业的一线人员,工作服装均为红色,红色鲜艳醒目,而且衣服的两胳臂和两腿外侧,都有类似于交警身上的那种荧光条,夜间有光线打在身上,极其的闪亮。

工作时,劳动纪律要求是很严格的,这是为了人身的安全,也是为了设备的安全,一个队长就是一个安全负责人,出了什么事情,就拿第一责任人是问。
我们施工的业务范围加大,从单一的勘验研究,发展到钻井地质资料的录取、化验、鉴别等。这就和钻井公司成为协作单位。

一般,钻井公司钻探一口井,在青海这块深度不等,油砂山那很浅,在凹的地面上有的时候都可以看见冒出的原油,所以那里只钻探几百米。在构造边缘地带,一般在2000-3000米,大概要2-3个月完成,我们施行的是日费制,一台综合仪器一般一个月能收18-20万元左右,全年下来,一个地质队的总额在200万元上下,6-7个人是一个队,收入不算大,但相对于低成本来讲,也不算少。
青海是一个年产油气当量200万吨的小油田(99年时),所处高原,海拔高,空气稀薄,条件艰苦,青海油田的职工家属数量也不多,那时大概在6、7万人左右,战线拉的也很长,远近几百公里,都有大大小小的油区,我们来这里的人,也就是几十个,带了几台仪器,来承包他们的合同,属于甲乙方的工作关系。

其中,花土沟是主战场,周围近的有七克泉,红柳沟等,远的有南八仙,涩北等。这些地方,我们都先后去过。比较来说,花土沟应该是条件最好的了,好歹它是一个镇,有人,有绿色,有生命的色彩。
居住在这里的人,大部分不是当地的,而是内地人,其中,以河南人居多。小小的花土沟,竟然有河南一条街,可想而知,这里显然成为河南开荒人的停息地。他们,开饭馆,贩卖菜,搞运输,做粮食生意,只要不违法的,这里几乎都有。

有句话叫:山东人闯关东,河南人走西口。细细琢磨,很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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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楼主| 发表于 2007-8-22 20:59 | 只看该作者

Re: 代朋友发一个帖子(原创):且行且吟

(十七)
草原,梦中的草原,在高原的地方,竟然有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切克里克草原,不能说这是自然的奇迹,是上天的一点厚爱。
人多,我们的车坐不下,干脆就租了一辆面的,当地的司机本身就是一个理想的导游,我们,带着干粮和水,朝草原进发。
刚刚是一场雨后,空气十分的清新,还未到草原,远远的,就闻到了青草的芳香,扑面而来,浸人心脾。

车子,驶进目的地的时候,我们都跳了下来,欢呼着,奔跑着,有的,直接在草原上翻起了跟头。
这里的草,不是象地皮草那么的低,而是有许多几乎高过人头顶的草,人进去,很快就被隐没了,好在我们事先约定了回到停车子地方的时候,三三两两的,分头耍去了。

我和司机在一起逛,他告诉我说,这个月份,因为刚下过雨,所以一种青海特有的植物就冒出头来了。
我以为他说的是冬虫夏草,他摇摇头,说这里没有冬虫夏草,生长冬虫夏草的地方就那么几块,他说的是一种叫做缩阳的植物。
缩阳,一个有些奇怪的名字。
根据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真,在地上,拱出来的是一个顶部暗红色,型似男性生殖器头的东西,下面的根茎,扎入地下。
据说,这种植物具有中药性质,补肾壮阳,益气活血。

再往草原的中心走,有几个蒙古包。司机说,这是生活在青海的很少的游牧民族----蒙古族。
看到有人来,一位站在蒙古包外黑红面膛穿长袍子的汉子迎上前来,用生硬的汉语问:朋友,骑不骑马?
我这才注意,在他旁边,栓着四五匹硕壮的马儿。这是他们为经常来草原玩的游客准备的,骑一小时20元,司机告诉我。
我害怕,我打小没骑过这玩意,我有些羞愧的摇头。
那吃不吃羊排羊肉,喝不喝马奶酒?汉子毫不懈气,又拿出了一招。
酒?一听这个,我还是比较感冒的。不贵的,司机补充了一句。
那成,那成,中午我们就在你这里聚餐了。我对汉子说。

融化在这美丽的草原里,忘却一切的凡尘琐事,荡涤心灵,神游九霄云外,我更加的明白,这只是青海,而作为草原更加辽阔的内蒙古,腾格儿他们为什么如此的热爱自己的家乡了。

草原,就是蒙着面纱的西部女神那纯洁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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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楼主| 发表于 2007-8-22 21:00 | 只看该作者

Re: 代朋友发一个帖子(原创):且行且吟

(十八)
蒙古包,从外面看起来不起眼的蒙古包,掀开门帘进去,里面阔气的摆设和空间的大,真的是我没料到的。
脱了鞋,赤着脚,因为地上铺的是精美鲜艳的地毯。对着门的最里面,放着一套音响设备,中间,一溜的,摆下三张古色古香的矮矮的小长木桌,是要盘腿坐着或者直接跪着的方式来吃饭的,开始,还真有些不很习惯。

老乡家全部出动了。
汉子的夫人和孩子,把炖好的羊肉和烤好的羊排,用大托盘送进来,每个人面前摆一双筷子,一只盛着椒盐的碟子,一只小碗,最后,用暖瓶提进来所谓的马奶酒。
我看汉子是一个爱酒的人,我就喊他一起坐下吃,蒙古人很直,也很豪爽,听明白我的话后,他双手合十敬了一下,然后,紧挨着我坐下了。
我们把自己事先带的食品也一一拿出来,摆在桌子上,显得满满的,我举起倒在碗里的乳白色奶酒,平端过眉,刚要吆喝大家开喝,这时,司机在一侧悄悄捅了我一下。
我不解,转过头看他,他示意我看身边的汉子。
只见蒙古族汉子,用手指在碗里沾了一下,然后,朝天空方向弹了一下,又沾了一下朝地下弹了一下,最后一次,在自己眉心点了一下,这才端起碗,一饮而尽。
敬天敬地祝自己么?我不太懂,反正我知道我们河南是先喝为敬。我们几个比葫芦画瓢,也如此操作了一番,心里直想笑,不过,喝到嘴里的奶酒,酸甜酸甜,又略带一点奶腥味的。

酒酣之时,汉子用蒙语喊了一声,不大会,进来一个身着少数民族服装的女孩子。
喝这个,喝这个,汉子从一个柜子里摸出几瓶蒙古王。
十八九岁的女孩子,把酒拿过去打开,另外找了两只干净的碗,放在一只小托盘上拿着,微笑着看着我们,嘴唇轻启处,就有完全听不懂的悠长音符哼出来了。
这是祝酒歌,她要给你们敬酒的,完全作为翻译角色的司机,给我们解释。
只是知道蒙古族有唱歌敬酒的习惯,这般的对待我们陌生的客人,确实显得有些让人感动。
女孩唱完,曲膝单腿跪下,把托盘高过头,向我伸过来。
我隐约听说过这样的酒,是无论如何要喝的,而且,还不能漏一滴。
我两碗,都是一口气干掉的。
汉子朝我肩头啪啪的拍了两下,大拇指一竖,竟然蹦出了一个英语单词:OK!
周围的人,哈哈大笑,气氛,更加热烈了。
那天,因为有车,我们敞开了肚量,大喝了一通。

我又想起了开篇时我写过的那句教授说过的话:如果你爱一个人,就送他(她)去西部;如果你恨一个人,也送他(她)去西部。

真的,老人家很精辟。他这个地质学家,完全可以做一个哲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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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楼主| 发表于 2007-8-22 21:00 | 只看该作者

Re: 代朋友发一个帖子(原创):且行且吟

(十九)
南八仙和涩北地区,存在着丹霞地貌,这里,比前段时间呆的花土沟海拔要高1000---2000米。
到过南八仙的,除了石油工作者和零星的行商经过者之外,是很少有其它人的足迹的。
季风的侵袭,把一些山包切削,多磨成蘑菇状,由于富含铁物质,在氧化环境下,山包和地表以红褐色呈现,在夕阳的衬托下,浓厚似血。这一点,倒是和新疆的火焰山类同。

在历史上,地质人都知道,曾经有不少的勘探人,把生命奉献在了这里,一是因为地貌的相似如迷宫,让人分不清东西南北,走失后回不来;二是因为突然的龙卷风,会把人吹走,埋在谁也不知道的地方,成为千年之后的木乃伊。
南八仙,谐音难八仙,就是连八仙都感到困难无策的地方,顾名思义,说明了这里自然的艰难和恶劣。
但在它地下,却有黑色的金子和热烈的呼啸---石油和天然气,这个国家动力必须的命脉,所以,再困难,还是要去开发的。

一些人,包括我,开始大把大把的掉头发,早晨起来,枕巾上,如梳头的妇女一样,黑发缕缕;手指甲也凹陷出现小坑,嘴唇干裂,特别是晚上,睡觉时,总感觉到闷,即使入睡,醒来后也是头晕恶心。
我曾经这样半玩笑半认真的和同事们说过,以后我的孩子,我是绝对不允许他(她)再干石油这一行的,太受苦了。
可是,每当工作起来,又仿佛那忘记这些了。那些在地表发现或从地下钻取出的大大小小的石头和碎屑,在旁人眼里,就是一些毫无生命的东西,但在我们眼里,可能就是宝贝,能让自己兴奋热心沸腾的宝贝。
再没有什么,比发现一个高产区块,最令人快乐的了。
这是地质人的使命,也是地质人的骄傲和自豪。

诗歌,是生活中的歌唱,我爱那些朴素真实贴近生活的诗歌,有了生活,从生活中汲取营养,才不会断失诗歌的源头。地质人,从李四光,直到后来的温家宝总理,之所以在业务和工作外,还喜欢舞文弄墨,我想,这也许就是长期的地质生活所积累和养成的。
那些窝在都市里上一个八小时都感觉乏味无聊的人,如果把你放在这里,你能坚持的下吗?你能感觉到那八小时是多么的轻松和幸福吗?
人,是欲望的动物,永远的无法满足。往往失去的东西,才发现它的珍贵和美好。

长期的高原生活,对本来心脏有些毛病的自己,身体影响很大。在一次慢性心肌梗塞发作后,上级把我调离了青海。

离别总是忧郁的,因为我要离开一起工作过几年,可能还要继续工作在这里的兄弟们,我要离开这里每一片曾经辛勤耕耘过的土地,我在心里说,祝福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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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楼主| 发表于 2007-8-22 21:00 | 只看该作者

Re: 代朋友发一个帖子(原创):且行且吟

(二十)
在河南,在家门口工作,开初真的有些不习惯。
常年在外,和妻子聚少离多,孩子是她养大的,父母是她常去看望照顾的,我好象是一个旅客,总是匆匆的来,匆匆的走,上了学的女儿,说爸爸是外星人,养肥了一点走,黑瘦的再回来。
我在家能做的,感觉内心能补偿的,就是无比主动的去把饭做好。
而且,擦地,洗衣服,换煤气,甚至买酱油醋啊的小事,我都乐此不疲。
有了孩子的家庭,多了热闹,也多了嫉妒,我眼巴巴的看着她们娘俩腻歪的样子,会经常可怜兮兮的问,多注意我点,给我点温暖好不好。
这两个女孩子,就嘎嘎的在那幸灾乐祸的笑。

不做父母的人,不会知道养育孩子的艰辛,在满月的那一个月里,我黑白睡不好,整掉了八斤,很好的减肥方法,我安慰自己。我知道,这些和妻子多年付出的精力,那根本无法相比。
她们俩爱吃辣椒,我却特不爱,但每次我做好端上桌时,都带着辣椒。我爱吃馒头,她们爱吃米饭,于是我在家顿顿都是蒸米饭。
这不是委屈自己,这是快乐自己。

妻子的工作也很繁忙,从油品销售到采油厂,工作也换了几次,身体也不好,我说是不是那个看相的瞎子的话应验了啊,说我命硬克你,她给我一脚,乌鸦嘴,滚一边去吧,我嘿嘿的笑。
最喜欢的,就是看见孩子的成长。

属老鼠的女儿,从小就调皮的厉害,我说她你真是一只老鼠,到处这里钻钻,那里晃晃,家里被她翻腾的经常是一片狼籍,前面她捣乱完,后面我撅着屁股去收拾。
记得我写过女儿三四岁的一些童年趣事的,那些可爱的对话片段,我想了想,还是再重新回忆一点点在这里吧。
1:
女儿:妈妈呢?
我:妈妈上班去了。
女儿:童童长大也上班。
我暗喜,妈妈的,有志气啊,忙问:那童童准备长大上班做什么啊?
女儿:上班听听音乐,跳跳舞。
我晕。
2:
她要去厕所。
我:你自己行吗?
她:老师说了(小班的老师),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我不放心,一会悄开洗手间的门看。
一抬头,她看见我了,顿时火冒三丈:偷看女生,我告老师去。
我狂晕。
3:
在她面前,我和妻子不敢有亲热举动,她一看见,就哭闹不休,所以,只好偷避着。
我要出外施工,走时在岳父家吃饭,为我送行。
席间,四岁的女儿貌似心事重重。
一会,女儿突然问我:爸爸,你这次出去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故意逗她:爸爸要半年后才回来。
她好象考虑了很久,做出很大牺牲一样,说:那你和妈妈亲个嘴吧,这次我不拦你们了!
那么多人,岳父母,小舅子小姨子啊。。。。。。。
我和妻子的脸比猴子屁股都红。
不知道地缝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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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楼主| 发表于 2007-8-22 21:00 | 只看该作者

Re: 代朋友发一个帖子(原创):且行且吟

(二十一)
中原油田,最早时叫东濮油田,是在七几年勘探,八四年左右正式开发的,属于东濮凹陷,地下构造十分的复杂,用一个地质学家形象的比喻来讲,就是一只盘子,掉在地上摔碎了,又被狠狠的踩上了一脚,数不清的断层,给石油天然气的获取带来了不同于其他地方的开发困难。

开发中原油田的队伍,当初主要来自胜利油田,后来陆续有河南油田、长庆油田、江汉油田的人,被一个个调令,派遣到了这里,成家立业,定居了下来。
从最初的几千人,发展到现在的22万职工家属,增长之快,是谁也没想到的。
油田所在的区块,跨河南山东两省一市七县。在89年时,产量最高,达到790万吨,处在油老四,后来由于开发的不合理性,造成产量逐年大幅度的下降。到了现在的07年,油气当量就只年产300万吨左右了。
所以,精细开发,上产稳产,成为重中之重。

两凹一隆一斜坡,是油田的基本构造概况。构造图上,宛如一把琵琶,横在那里。从南向北,马厂,徐集,白庙,胡状,文留等等,十几个小油田,组成了中原油田的整体。

在内地工作,唯一难搞的就是工农关系,因为油区和百姓的村庄混杂在一起,大量的征用农民的土地,油田用于土地补偿的资金到了基层政府手里。政府拿着,再发到下面老百姓那,往往得到的寥寥无几,或者是长时间得不到。百姓不敢惹政府,而把气撒在油田上,就出现了经常阻挠生产,拦截车辆,盗窃生产物质的想象。
一个要维护生产,一个要破坏生产,形成了油田特有的一个部门设置:工农科。
想想这样的科,就觉得好笑。

一个夜间,一个钻井队施工,有几个老乡过来偷盗泵房的设备,被负责泵房区的副司钻发现,刚要出声喊在前面干活的队友,被老乡们从背后摸出的猎枪威吓住了,直接物品被洗劫一空,而且,人还被劫持到了村旁边一个小房子里。
天亮后,井队才发现少了一个人,这时,老乡放出话来,人在他们那,要人的话,得把井队征占的十亩地的几十万元拿出来给他们才行。
其实,这个钱早就给了他们所在的乡政府,看来,是乡政府没有给他们。
钻井队的队长也是一个急性子,眼看自己手下被人劫持,怒火中烧,吹口哨集合全队五十多号人,拿着撬杠扳手菜刀什么的,就要冲锋过去。
好在警察和工农科的人来的及时,制止了这场将要流血的战争。
现在想来,工农科其实和我们在警匪片里面看到的谈判专家差不多,能说会道,精通心理战术,特别擅长根据现场瞬时万变的情况,掌握如何变被动为主动的技巧。
我这样的人,是不适合这个角色的。

在这里工作,相比下,自然条件要舒适多了,生活上的保证,交通的方便,家人的团聚,是以前在外部所无法得到的。

可是,在内心,流浪的因子,总是时刻的作怪,一种不甘于平庸、安逸的心理,老在脑海里涌动,多年的奔波生活,成为强烈诱惑我无法停下脚步的呼唤。
我曾经说过:走着,无法停歇,这是我前世的宿命;走着,绽开微笑,这是我今生的所有。
是的,虽然我是一个唯物主义者的布尔什维克,不相信宿命,可是,我相信,流浪,是我此生最适合的生活方式。
我能在不停的颠簸里,找到更多的快乐。

于是,我放弃了几次上级调我到后面管政工、抓安全、生产调度等不同职位,不到两年,我就又去了东北。
东北,是我的第二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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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楼主| 发表于 2007-8-22 21:01 | 只看该作者

Re: 代朋友发一个帖子(原创):且行且吟

(二十二)
我小时候,就是在东北长大的。
我们家住在黑龙江明水县一个叫富裕农场的地方,住房的右边,就是大片的原始森林,这里,曾是我儿时玩耍的天堂。

森林里有蝴蝶、蜻蜓、花朵、蘑菇、野菜、野果,野兔子,有一次,我们还见到了野狼,呵呵,狼好象不必说是野的,因为它本来就不是家养的动物。
父母都在农场教书,那时没有幼儿园,我不到上小学的年龄,一个人在家,父母不放心,就把我反锁在家里面。可等他们一上班走,我就从窗户翻出去,和早就等待在外面的小伙伴钻进森林去玩。
东北人豪爽,就连姑娘家也是大大咧咧的,不拘小节,用冬天里的一把火来形容东北人的性格,恐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是,我这次工作来的地方,不是黑龙江,而是相邻的吉林。
孤家子,一个地名,我们在这里安营扎寨。要开发气田,为省会长春供气。
这是属于新星石油公司东北局的地盘,我们,是一个外来的承包者。
这年头,做乙方也不好做的。

资料要求的非常的严格,仅需要手工绘制的图件,就使得专门抽出四个人来做,而且,还累的够戗。手工的就必须是手工的,机器做了人家还不要,这老地矿部的旧习,害苦了我们。
我和另外三个人,离开自己所住的野营房(11月份了,此时的东北已经很冷了,电不正常,保证不了取暖,所以野营房住不下去了),去附近的村子里,租了老乡一间大炕的房间,住了进去,集中精力搞图件绘制以及所有资料的整理。

东北的炕,和山西等地的炕,略有不同,东北的炕,一般比西北的要大要高一点。
四个人,躺在大炕上,完全可以打滚,靠近炕的窗户,为了采光,都很大,玻璃也是双层的,起到保暖避风的作用。
房东的炕很干净,用新买的地板革铺着,我们用的是自己带来的褥子和棉被,炕下面有烟火道,在隔壁的厨房做饭时,热气就顺着烟火道经过所躺的炕,最后,从炕的另外一侧墙壁内的烟筒露出屋顶,挥发开去。
因此,炕一天都晚都是热的,到了晚上,为了加强下,房东的妻子还专门在半夜起来,烧一次炕,怕我们这些来自中原的汉子冷。
也懒得自己做饭了,我们,把生活费交给房东,委托他妻子一天三顿的给我们做。

东北女人真是勤快。
每天凌晨,我们还在熟睡,房东妻子就早早为我们烧好开水,用几个暖瓶,放进我们房子门口,方便我们起来有热水洗漱。她则去外面,买来走街穿巷叫卖的新鲜的大豆腐,给我们做炖豆腐。
她最手的,就是东北人都知道也最爱吃的小鸡炖蘑菇了。

几个人,围坐在放在炕沿的木桌,上面热气腾腾的炖菜,还有房东自己酿造的粮食酒,外面下着雪,而房内却温暖如春,这样的日子过着,也是挺痛快遐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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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楼主| 发表于 2007-8-22 21:01 | 只看该作者

Re: 代朋友发一个帖子(原创):且行且吟

(二十三)
孤家子是一个乡的单位,属于吉林市管辖,我们住的,是孤家子乡所属的一个叫做李家屯的村子。
从村名可以知晓,这个屯子,大多数住着的,都是姓李的人。
我们住的房东,也姓李,正好我们四个中,有一个同事也姓李,靠着这个五百年前是一家人的说法,也凑了个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的味道。

工作休息的时刻,就去外面散步,在解放前,这里被日本鬼子占领过,村民如此说。
依稀的,可以看到有日本人修建的桥,还有零落的碉堡残骸,雨打风吹,历史没有停步,继续谱写着新的篇章。
被冻的有几尺深的土地,用镢头夯下去,只出一个白印儿。戴着猫耳朵的棉帽子,和吊在脖子上的厚手套,臃肿的走起来象一只大笨熊。一哈气,就象出了一道白烟,泼出去的水,几秒钟就冻结了。

冷!这是冬天的东北最大的特点。

东北人爱看二人转,这个流行在东北的小剧种,成为如今活跃在大江南北雅俗共赏的喜剧曲目,二人转的语言大胆和幽默活泼,以及艺人的绝活绝技,吸引了看惯四平八稳剧种百姓人的眼球。

镇上有一个文革时期盖起来的剧场,墙壁上的毛主席语录还模糊可以读的出来,经常有附近或者外地的小剧团来这里演出。我们也屁颠屁颠的跟着老乡,走一个小时,去镇剧场看二人转,图个热闹。
实在出不去的时候,就一边画着图件,一边打开电视,收看当地县电视台播放的二人转录象,经常被演员的滑稽逗的哈哈大笑,还别说,这个看久了,竟然真实的喜欢了。直到后来我回来,还保持着去音像店逛,买几盘二人转的碟片来看。
它有它自己的魅力,一种乡土气息极浓的魅力。

任何时候,做任何工作,都是存在竞争的。
我们在东北的项目,也遭遇到了强有力的挑战,新乡五普(原地矿部第五地质普查大队)在甲方新一轮的竞标中,成为我们的竞争对手。

最终,利用仪器的先进性,承包额的最低性,人员的年轻化和知识化更高性,他们打败了我们,在奋战了仅仅4-5个月之后,我们,就被无情的市场竞争给淘汰了。

这是我们遭遇到的第一次最大的失败,感觉这是我们的耻辱,可是,现实就是现实,谁更有实力,谁就能强硬的说话。没有常胜的将军,这次我们失败了,唯一的选择,就是离开东北市场,打道回府。

现在我才明白,一个人,一辈子遭遇到些挫折,不全是坏事,一帆风顺也许是有的,但不排除存在一定的侥幸和运气。被打倒了,才能睁大双眼,看的更高,望的更远,心理的承受能力才能更强。
这是对一个人难得的磨练,我这样认为。

I think,therefore I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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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8-22 21:01 | 只看该作者

Re: 代朋友发一个帖子(原创):且行且吟

(二十四)
时光流逝,光阴如梭,不觉间,2005已经来到了。
这一年,是我在家时间最多的一年,自己换了新房,需要装修房子,加上一些其它事情,我干脆请了四个月的假,在家好好的休息了一把。
有更多的机会,去附近城市住着的父母那里看望他们了。

两位老人,已经退休好几年了,退休后,他们在城市的边缘,几乎算是郊区的地方,重新买了一栋两层小楼房,我知道,喜欢清净的他们,不是看上了房子,是看上了购买房子所属的门前那两分的田地。
一样从农民家庭出来的他们,尽管做了半辈子的教师,可是,骨子里没有丢掉的,还是对土地的热爱。
去他们家时,那小小的田里,种满了蔬菜,有西红柿,黄瓜,茄子,荆芥,豆角。我靠近时,一个人从蔬菜架下钻出站起来,我一看,是父亲。

印象中,父亲是拿着教鞭,严肃的站在讲台上,传授政治理论的(政治教师),而如今,一脸土的拱在地里捣鼓那些蔬菜,确实出乎我的意外,让我吃惊不小。
父亲在我面前,还是那样保持尊严的,他拍拍身上的土,也不正眼看我,只丢过来一句话,回家吧,你妈在呢。
一扫下,他才看见我背后,还有妻子和女儿。老人,这时呼的一下,跑过去,一把把女儿抱起来,我家小老鼠来了,让爷爷抱抱!
妻子朝我嘲笑了一下,我知道她是想说,看你,还不如一个孩子有地位呢。

母亲听见声响,从一楼打开门,出来看见是我们,高兴的忙不迭的跑过来,说着傻孩子,还不快进家。
席间,听着我汇报这些时间来的工作状况,母亲一个劲的抹眼睛,说我家老大这工作没选好,这些年,在外面跑,黑了瘦了。父亲仍是不怎么说话,只喝着酒,时不时点头恩恩表示一下。末了,突然对母亲说,这两天趁老大在,给老二和丫头打个电话,都回来团聚下。
这句话,说到我们大家心里去了。
仔细算来,我们全家真的有好几年,没有在一起过了。

妹妹家离父母家其实不远,在公路局工作,上中专时学的粮经,毕业了粮食局效益不好,又调到了公路部门,做财务主管的她,也是天天忙的连轴转。二弟考的是军事院校---高炮学院,毕业后,分配到了东北某高炮部队。

我两个儿子,都不着家,天生的劳碌命,一个兵匪,一个流浪汉,我那教语文的母亲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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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8-22 21:01 | 只看该作者

Re: 代朋友发一个帖子(原创):且行且吟

(二十五)
团聚的这天,老父亲喝高了,谁也劝不下他手中的酒杯,老人家,他太高兴了。
我们家,最早的时候,去过东北,从东北回来,又回的乡下,算是从农村出来的家庭。小的时候,家里条件不好,父母的工资也不高,还要养活双方的父母和几个孩子,无奈下,家里还开过小商店,做过小生意。
那些年的不易,作为长子的我,是最清楚的。

正因为这样,父亲对我们几个要求的十分严格,人穷不能志短,说老实话,做老实人,办老实事;特别是在学习上,容不得滑头和半点马虎。

记得有一次,是小学三年级,我数学考试没考好,害怕回家被父亲责骂,我就偷偷的把成绩单上老师批的79分,小心翼翼的修改成99分。
没想到,回到家,当被问起成绩的我,把成绩单递过去的时候,第一眼,就被父亲识破了。
他啪的把单子在桌子上一拍,厉声喝道:跪下!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一脚就飞了过来。
那是44号的大脚啊,只一脚,就把我踢出了三尺之外。
疼的几乎要晕过去的我,却一声不敢出,更别说扯着嗓子哭一把了。
父亲指着我说,这一脚,不是因为你考的成绩不好,是因为你说谎造假。
那是我第一次在父亲面前编造虚假,也是至今的最后一次。

弟弟带着在东北找的成家的媳妇。妹妹和妹夫带着外甥女,我们全家,正好是十口人,十全十美。
我们几个主张去酒店吃,母亲不同意,说去那没在家气氛好,我们又主张在酒店定菜送回家来吃,母亲又不同意,说她要下厨亲自做给孩子们吃,让孩子们尝尝老妈做的饭的滋味,说估计都快忘记她做的饭了。
老二媳妇和我妻子去厨房给她帮忙,我和妹妹妹夫,在客厅里闲聊,而父亲,却在一边陪着我家和妹妹家的女儿在玩。

在孩子面前,父亲一反对待我们的严肃面孔,不一会儿,和两个调皮的小丫头打成了一片,妹妹家的孩子小些,直接骑在了他的头上要骑大马,我家孩子拿一只毛笔,要给爷爷画个猫脸。
我正要呵止她们,妹妹拦阻住了我,说让她们耍吧,你没看父亲一点不恼火,脸都乐开花了吗。

父亲原来也有温柔的一面,只不过,我从来没有看到过。

父亲这是把对我们的爱,都转移到孩子们身上了,自小聪慧过人的妹妹悄悄给我说。

是啊,如果没有父亲的严厉,我们能成材吗?没有父亲的影响,我们会做一个坦坦正正光明磊落的人吗?
自己做了父亲,我才能体验到一个父亲,对子女的那种深情,父爱如山。

一个农村出来的家庭,能把三个孩子都抚养成材,这不能不说是父母的欣慰,也是他们的骄傲。
母亲告诉我们,每次家里有客人来,父亲总喜欢指着墙上我们全家合影的照片,告诉客人,这是我的大儿子,小儿子,丫头……。
一次又一次。母亲说,你们的父亲快成老太太碎嘴了。
说这话的时候,母亲用一种恩爱的目光,朝父亲坐的方向看去。

那个微微已经有些驼背的背影,在我们眼里,还是那么的伟岸和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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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楼主| 发表于 2007-8-22 21:02 | 只看该作者

Re: 代朋友发一个帖子(原创):且行且吟

(二十六)
在年轻的时候,有几次机会参加大型勘探开发的活动,是作为一个石油人的幸运,四川盆地的海相地层,第一次获得了大的突破,在小小的普光镇,发现了一个陆上海相整装大气田-----普光气田。

在过去的几十年里,地质人对海相构造的研究和探讨,一直没有停止过,但是在它面前,都认为它是一个无法攻克的难题,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所取得的成果是微不足道的。
新一代的地质人,转变观念,摆正认识,大胆的推翻前人许多专家和权威不正确不完善的论断学说,利用新的科学技术手段,对四川盆地内的海相地层,进行了细致的分析研究,辅助钻探等方法,终于在三叠系的飞仙关组和二叠系的长兴组,发现了振奋人心高产高质量的地下气藏。
这是中石化股票顺利上市,能够逐渐升值的原因之一。
立时,小小的普光镇成为国人,甚至是世人注目的焦点,普光大开发,直至后来称呼成的西气东送,也随之成为国家第五大工程之一。

我们处抽调一个大队,将近200余人,先后开赴川东北一线,参与这次富有政治意义和历史意义的会战。
05年底,农历腊月二十六,我带着一个小队,用两辆大卡拉着仪器和值班房,押着车,从河南杀奔四川。
天气,已经是很冷的了。

临行时,妻子给我收拾包。自从我04年戒烟以来,我的包里就再没被装过烟,取而代之的,是什么这糖啊那书啊的东西。
我这人跑野惯了,不太注重形象,穿衣打扮上很随意,只要是吃好,穿不穿的无所谓。妻子不,我回到家一次,就得带着我去商场买一次衣服,非得我在家都穿上新的,说一个男人,邋里邋遢的,最影响本身的形象了,人靠衣马靠鞍,这样,才显得有精神,自己的气色也会好起来。
只是,每次去买,家里的小丫头总是趁机敲一杠子,说不能老给老爸买,自己也要换一换,往往的结果是,我买了一身,她自己抱了两身回来。

我和妻子,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离开和聚首,结婚十来年了,四五个月,或者是更长的一段时间,就会离开分别一次,仿佛这样的生活,已经成为家常便饭。
我们自己戏称说,这样,我们年年都新婚。

是啊,这是我们石油人,特别是一线石油人生活的真实写照,把大量的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去,而作为另一半的爱人,无怨无悔,成为鼓舞自己能够走下去的坚强动力。
谢谢这些石油人的爱人们,向你们敬礼和致意。
真的,这不是作秀,而是我们这些常年奔波,无法照顾家庭,无法呵护你们的最真实的感激。
我的妻子是一个石油人的妻子,她本身也是一个石油人,所以,这些,她更懂。

出发的那天,妻子带着孩子给我送行,是凌晨六点钟出发的,北方腊月的六点钟,还是黑漆漆的一片,一一把行李装好,我登上驾驶室,对车下的她们娘俩摆手,说你们赶紧打车回去吧,孩子起的这么早,回去再睡会,还要有精神早晨去上学呢。

车子刚要启动,孩子跑上前来,小小的手举着一样东西,喊,爸爸,爸爸,我给你买的礼物,你把这个带上。
车子太高,我下去接过来,又嘱咐了她们娘俩几句,就指挥司机开车启程。
疾驶在高速公路的车上,我把孩子给的那个用一层包装纸包着的盒子打开。
那是一个三口之家的小瓷像,夫妻两人并肩半跪着,一人伸出一只手,并在一起,并在一起的两只手上,坐着一个可爱的小女孩。
每个人的脸上,流淌的都是幸福快乐的笑容。

孩子大了,懂得爱了。

我不争气的眼睛,渐渐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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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8-22 21:02 | 只看该作者

Re: 代朋友发一个帖子(原创):且行且吟

(二十七)
腊月二十六,正是人们忙着准备年货准备过年的时候,我们这时候出发,真是不合适宜,但这是工作,任务紧急,必须开拔。
走了将近一天的高速,就进入了行人拥挤普通狭窄的道路,车子前行的速度,明显下降了。
冬天,秦岭大雪,考虑到那里山路,害怕被积雪封盖,无法翻越,我们和司机商议了一下,准备改变原计划,不再走那条路,转道,走水路,过长江,行三峡,然后,再上陆路。

一条大船,装满车辆才开行,临近春节,出行办事或者做生意的人,都歇歇脚了,呆在舒服的家里不肯再出来,往昔车辆热闹拥挤的码头,显的那么的冷清。
光等能装满船的车辆,我们就足足在码头呆了一天。

那宝贵的光阴啊,一分一秒的从我们身边流过,每个人都很焦急,但谁都没办法,我们不可能包船,仅仅一辆卡车的运费,就好几千元,一艘能转四五十辆车子的大船,包下来跑一趟不得几十万才怪。
好歹,在天黑的时候,船满,开行了。等待的期间,每看到一辆车子进来码头,我们都好象比看到亲爹还亲。

我这个内地的旱鸭子,连狗刨都不会,只在去海南旅游的时候,坐过一两次船,所以,对于我来说,坐船是一件很兴奋激动的事。
大船很稳,长江上也没有什么风浪,所以,站在甲板上,看天上依稀的星光,和两岸对应的灯火,隆隆的机声,带起哗哗的水声,成为夜间最迷离的一道景色。
虽说是货轮,但是,在三层和四层上,都专门为客户准备了休息娱乐的房间,而且,还负责伙食的供应,两个司机,这才放心的在夜里,和我们一起喝了一顿酒。
要是真没有车再来装船,万一等两三天的话,那我们就困在湖北了,两个司机说。
我大笑,说不管困不困,反正你们是不可能在家过上春节了。等你们从四川返程时,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司机苦笑着说,大哥,拜托,别逗我们了,让老天保佑好了。

想起大诗人李白写的那首【送汪伦】,是不是在长江上写的呢:李白乘州将欲行,忽闻岸上踏歌声,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
仔细的想了想,还有桃花潭水什么的,估计不是指的长江,而是一个小地方吧。

靠近三峡的时候,是天亮,我们都出去,欣赏五大工程中的另外一个工程。
三峡工程,真是一个伟大的工程,看到那新建着还未完全完成的大坝,那样的巍峨和高大,我们认为那是建筑界很伟大的一个作品。
决定建设这个作品的人,是一些大气魄的人。

不同的人,在不同的岗位上,奋斗着,忙碌着,当我们这些普通的人,做着不普通的事的时候,我们,也就不那么普通起来。
没有人做不到的,只有人想不到的。
这,也许不是夸张的口号,而是我们人类为之去追求,去实现的理想。

高山,流水,我们不知道哪一个会更久远,但是我们知道,穿行在高山和流水间的人,是会一直存在的。

真的,那一刻,我想为所有工作者的人,包括自己,献上一曲最粗旷也最真挚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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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8-22 21:02 | 只看该作者

Re: 代朋友发一个帖子(原创):且行且吟

(二十八)
抵达目的地的时候,正是年三十(这年没有三十,是腊月二十九,所以,也是年三十了)。
匆匆的,在驻扎在一个小镇子里的指挥部吃过午饭,带着车子就开始上山。

有一个司机,好象很少开车爬过山,面对从山脚下望上去,绕来绕去,直入云里的山路,打起了嘀咕,说怎么这么陡啊。
租用的当地的吊车带路,一路蜿蜒而上,在经过一个几乎180度的转弯时,打嘀咕的司机开的那辆车,死活也转不过去了。
我就坐在这辆车上。

司机一会左打方向盘,一会右打方向盘,车子好象是一个不听话的野马,就是转不过去,而被摩擦几次的路面,松脱的石块开始哗啦啦的滚落掉下去,滚到山涧,响起沉闷的回声。车子后面重,前面轻,头部微微的翘了起来。
司机的脸都白了,冬天的气候,额头渗出了细细的冷汗。
我赶紧跳下车,观察情况。
这时,前面带路的吊车司机把车子停下,也走了过来。
他嘲笑内地的司机说,老兄,就这么一个弯你都转不过来,那再往上那么多弯,你不是更转不过来了吗?
脸白了的司机没空搭理他,接着跳下车,到处找石头在后车轮底下垫。
看他是真害怕了,吊车司机也不好再调戏开玩笑,他建议车子把方向盘打正,用自己的车倒回来,两车之间连上钢丝绳,借用吊车的一臂之力,来帮助拽着卡车往上走。
看来,经常在山路开车的人,才会聚集丰富的上山经验。

就这样,一个弯又一个弯的克服,小心又小心,13公里的山路,司机走了三个半小时。那时候觉得,旁边路过的老乡赶的毛驴车都比我们的速度快,好丢人的。下次打死我,我也不坐没上过山司机开的车了,奶奶的,一路上,光顾得替他提心吊胆了。
而到达施工区,卸下仪器和值班房后,天已经擦黑了。

山里面住宿的老百姓不多,我们住的地方,零星的有三四家。
可是,由于山谷的空旷,四周山上,老乡们过年放的鞭炮,此起彼伏,声声传来,在山谷中回荡,却显得那么的宏大和激昂。
过年了。

我算了算,工作的十六个年头,我在自己家只过了五个春节,按比例的话,是三分之一,但象这样大年三十搬迁,还是第一次。
这次没带住房,我们租了不远一处老乡刚刚盖好的房子,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就赶紧点着蜡烛架床,铺被褥。

黑夜,累了一天的几个人,躺在床上,却谁也睡不着,翻来覆去,只听见床板吱吱哑哑的声音。
刚盖的房子,一切都还没安定下来,没有电,看不到电视,春节联欢晚会那是一个美丽的梦想;没有水,嗓子干渴的冒烟,我想电影上甘岭那会,人渴的敢喝自己的尿,真再这样挨上一天,不知道我们会不会。

实在憋不住了,我干脆爬起来,打开窗户,看外面深幽的天空那闪烁的星星,远远的山角下,是普光镇,节日的气氛,在镇的上空飘荡,灯火通明的小镇,有笑声、乐声,混杂着爬上来。
我们仿佛是站在世外被人抛弃的旅人,好象那些喧闹和天伦之乐,都与我们无关。

看我起来了,本来就睡不着的兄弟们也纷纷爬起来。
这时,一个人好象发现新大陆的喊起来,快点蜡烛快点蜡烛,我包里还有老婆塞进去的两瓶二锅头呢,我都给忘了。
什么,有酒?
我精神一振,回过头来,大喝一声,妈的,你怎么不早说,快,拿出来,喝酒。

好歹,这也算过节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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