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娃娃与小熊Dancing

白色百合

[M29] 听故事 [M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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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涛进了同一间大学。

入学前的某一天，他打电话到我家告诉了我这个消息。显然，他有点兴奋。

放下电话后，我分析着自己的心情。却没有兴奋的感觉。

等待报名的那个暑假，闷在家里没事情做，我一个人在街上瞎逛。那天阳光很好，不知怎么，就走到了他家的小巷门口。他会在吗？我心中突然涌起见见他的念头。就走到了他家的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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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OTE Created By 白色百合 At 2006-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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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快就有伴了，欢迎 [M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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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住在二楼。抬头一看，真巧，涛就坐在阳台上，捧着一本书在阳光下看呢。我想叫他，却又怕惊动了邻居探头出来看。怎么办？

捡了一块小石子，就手就往上一丢，很准，小石子就掉在他的书上，他一惊，站起身往楼下观瞧。"咦？怎么是你？"

我说："我来找你玩。"

"上来吧。"

我就这样走进了他的家。在十几年前，象我当年的行为在当时可能是比较少见的，所以他意外又有点紧张。到了他家，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只记得自己很没有风度地四处参观，看看他吃饭的地方、休息的地方、看书的地方，那是一套很温暖的小小的公寓套间。极大地满足了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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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了一会儿，他母亲回来了。他和他母亲长得非常象。

看到我，她很意外。但还是笑着招呼我，削苹果给我吃。顺带着把我家的情况、父母的名字、工作单位都打探了出来......

那可是她的心肝宝贝独苗苗啊，能不紧张么？

我很礼貌地叫着阿姨，尽量显得温柔矜持，但怎么也改变不了我自己跑到他家来玩的事实，对吗？

始终在家长面前是不太自在，很快我就告辞了。

这件事，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都还记得很清楚，要说有什么特殊意义，真的没有。只是我无比怀念当初，那一个在阳台下捡小石子的少女，和那一个安静地在阳光下看书的少年罢了。那场景对于我，也是青葱岁月的标志之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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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大学了。由于自己贪玩之故，能考上已经是万幸，但只能留在本省念大学，没能实现远走高飞的梦，觉得很不如意。虽然那所大学别人说还不错，因为据称毕业生的分配都很好，但我不喜欢，更关键的是专业毫无兴趣。

当然老师是不怎么管的，班主任一个学期只见过两三次，她实施的是"例外管理"，没有特殊事情发生不会出现。班上的男生放眼过去，也没有几个能看顺眼。老师上课似乎也上得无精打采的，有好几位干脆就是照书念。我于是每天旷课、迟到、早退，虽然每年都拿奖学金，但那只是得益于自己考前的机械记忆和瞬间记忆，考完全都忘光光了。生活是无限的空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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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大学生活，在prince和婉儿的故事里，已经写了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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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于是天天疯玩，不干正事。一年级我在学生会画画，常画门板那么大的宣传画，干劲十足画通宵，用刺鼻的广告颜料；跳舞，每有舞会必到，每曲都跳，常累到两腿酸麻，散场才回；或者躲在帐子里吃着饼干看无数的闲书杂书，一天都不出门，看到头昏脑胀；要不就在校内校外无目的地不停地走，有时有伴，有时孤独。总之，我似乎很忙，不让自己停下来。

未来，没有去想怎么塑造。忙碌的背景是一片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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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同一间学校，但涛很少来找我。当时他内向拘谨的性格使然吧。那么大个校园，也碰不到面。而我也被完全不同的生活所迷惑，眼花缭乱，不象从前那样时时地会想起一下他了。

大概开学过了两个多月吧，突然楼道传呼说有人找我。一下楼，竟然是他！

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多各自的生活，虽然才两个月但好象很久没有见了，事无巨细说个不停。当然也很有可能是因为喝了酒。

他提议喝一点酒，两个人喝完了一瓶红酒，本来不沾酒的他，那天破例喝了很多。红酒入口酸甜，后劲却很大，很快就上头了。很快他的脸变得红扑扑的，活泼了不少。我也开始觉得轻松起来，有点发飘。

出了小饭馆，我们散步。

走出校门，不远处有一条废弃的铁轨。天是墨黑墨黑的了，偶尔可以看到一星两点模糊的灯光，正是我最喜欢的初秋的天气，风很清凉。一格一格地在铁轨上走着，谁也不说话，只听到清晰的脚步声，一前一后。空气中似乎弥漫着某种气息，令人不安，似乎又有所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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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铁轨，我们慢慢地走着。说实在的，我很享受这样的氛围，有点暧昧，但却是很舒适。天上有淡淡的浮云，一轮明月清朗，近乎圆满，随着流云穿梭，似乎是月亮也在缓缓前行。

走了很远很远，围着校园转了一个大圈，但我不觉累。他说停一停吧，休息一下。

坐在路边的草从上，偶尔还可以听到秋虫的细语，我数着天上仅剩的几颗寥落的星。

突然感觉他转过头定睛在看我，有些迟疑地问道：我可以吻你一下吗？

虽然有点预感，这样的氛围似乎将会发生些什么，但这样的问句，并不在我的想象当中。

我下意识地冲口而出"为什么？"

他愕然，不语。

又过了不知多长时间，我们起身往校园的方向走去。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闲话，走进校门，互相挥手道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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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OTE Created By catter At 2006-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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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MM [M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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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交往几乎就停留在那晚，再未能前进一步。那日，也许他受伤了。

有时我想，如果当日他不问，而是直接付之于行动，又或者在我的反问之后执着，我会如何反应，未曾发生的事情有着一万种可能。

但发生之后就再也没有其他可能了。因为，他毕竟是那样的他，而我，毕竟是当日的我呀。有一句话说：他人是一座黑森林。当年的他无法知晓我的心思，就连自己，其实也分析不清。

但我却感谢他的止乎于礼，要知道，年轻时的所谓恋情，有多少是只因为"他亲吻了她"、只是因为寂寞而已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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涛在很多年以后的某一天，在我正在办公室的时候，打电话给我，那时，他在我旁边的一座城市工作。当日他应该是转车经过广州。

那个电话打了很长很长，他在路边，一边走一边和我说话。说的都是一些近况和问候。在那通电话的最后，他突然严肃起来，说，我要和你说一件很重要的事。

哦？我说，什么事，你说吧。

我想告诉你，我一直很喜欢你。从前一直没有勇气告诉你，今天，我觉得一定要告诉你......

电话的那端，我可以感觉到，这个沉默男孩的真诚。可拿着电话的我，却没有欣喜的感觉，我象安慰一个孩子似的，温和而平静地说：其实我知道的，我真的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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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这样的，在错误的时光中、在交错的空间里、在混乱的场景下，我们终于和自己的所爱擦身而过了。

涛在两年前结婚了。妻子是个活泼的小学教师，身材高挑，扎个高高马尾巴，笑容很天真。去年，更是有了一个孩子。上次回乡想去看看他们的小宝宝，却由于突降大雨没能成行。

但愿他已经淡忘了那些旧事。现在的涛，一定是幸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