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子衿

Ahong · 发表于 2007-3-6 10:06

青青子衿

　　青青的是你的衣衿，而风中翻飞的是我的情怀。想这样告诉你；可笨拙如我，却总也不懂得表达自己的热爱和忧郁。在你门前走过时，我不敢去敲那一扇窗，因为他们说你已沉睡；在你面前走过时，我低下头匆匆而行，不敢抬头看你的神情，只在脑海里把你想象千遍万遍──这常令我的心甜蜜而酸楚。
　　我夸张地大声笑着，放肆地炫耀不值一提的才学，嘲笑他们和被他们嘲笑……当我装做不经意的回头，却看见你沉静如海的黑色眸子，它们让我无地自容。
　　我从不曾象他们一样赞美你，因为我害羞；可是我从不曾漏掉关于你的任何消息：在众人面前，我总是装做漠不关心；而从他们身旁走过时，我总把脚步放得很慢很慢，想多听听关于你的传闻，它们常常安抚我焦灼的心灵……
　　而他们说你就要远嫁他方，远方来接你的船已经起航。于是每个清晨我都站在海边，看看白帆什么时候从天边升起……
　　为了你的远嫁，村民们都在忙忙碌碌地为你准备行装，每个人都放下了手头的农活，兴奋而欣喜地为你而工作。而我不愿打扫茅舍的积尘，因为我深信你的光辉会照亮所有的阴暗；我不愿象他们一样，为你买来许许多多的服饰，因为我深信你的快乐是无伦的彩服……他们责备我的懒惰，所有的人都对我报以不屑的目光；于是我远离了快乐的人群，为你采集了无数鲜嫩的花朵，编织成无数明媚的花环：我以我稚拙的诗歌和诚挚的祝福为你编织，我以我空虚的心灵和绝望的泪水为你编织……在疲倦的时候，在寒冷的晨风中，我低声呼唤你的名字。
　　──你远嫁的那天，我躲在无人的山上，把所有倾慕的言词一遍一遍地诉说，把所有为你而写的诗歌一遍一遍地颂读，把所有美丽的重逢一遍一遍地幻想……回家时地上遍是零落的礼花，天边只见星星点点的白帆。他们责备我的冷漠，所有的人都对我报以愤恨的目光；我沉默不语，任由他们责备。
　　他们撇开我，开始谈论起你来，敬慕而赞赏的神情浮现在他们纯朴的脸上。──他们说你象个仙子，素净而明媚，身上是村民合送的婚纱，脚下是无数七彩的花环。
　　于是我望着天边为你们唱起了祝福的颂歌，以我五音不全的嗓子；泪水在我嘶哑的歌声中悄悄地滑落，在无人留意的青青衣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