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僧：回首前瞻皆是泪

张逍 · 发表于 2004-8-2 17:15

（天通社记者嫦娥）今天，终于收到确认，可以采访当年的唐朝十大杰出青年之一的唐僧。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欣喜和兴奋，遂约定于市中心麦当劳店中共进午餐，岂料被放飞机，苦等三个小时之后终于在市郊一个破烂网吧找到他。经过彻夜长谈，过去的一些看法和印象有了很大改变，也发掘了一些不为人知的资料和历史。以下就是这次采访的一个总结。

唐僧印象
拿到唐僧照片，掩饰不住的兴奋。照片上的他风华正茂，意气风发，是标准的一个帅哥。然而见到他本人之后，才感慨时光的无情。短短两年，昔日的学术界玉面小天王已经变成一个胡子拉碴，脸色蜡黄，双目无神，身形削瘦的网络浪子，平时深入简出，以拍砖为精神寄托。但是从他的举手投足和高谈阔论中还是能找到当年那个时代巨星的影子。

光辉岁月
谈起当年带领三个徒弟去西天取经的壮举，唐僧掩饰不住一脸的自豪。他说："我自信当年只有我才能克服西天路途上的苦难和孤独。现在回想起来，总是会有这样的感觉：豪迈！就象当年上山下乡的红卫兵一样，付出的是青春，经历的是困苦，到了中年才能给自己的青春作一个了结，那就是：无悔！"
当时大唐高僧无数，为什么会选中他这样的奶油小生去西天取经呢？
唐僧表示，当年之所以选中他，是因为他自己主动请缨而其余的高僧则不敢承担取经的重担和路途的艰辛。
当年的唐僧，出身名门，身负家仇。他生下来就必须面对兴旺家业的压力。而且，因为他生得一表人材，更是背负亲人好友的期待。对他自己而言，唐僧也希望自己在短暂的生命中完成点什么。在这内外因的作用下，他下定决心争取西天取经的机会，并众望所归的成为唐太宗钦点的唐朝形象大使。
"当皇上拉着我的手敬酒的时候，我的心情就是激动，荣耀！我告诉自己，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哪怕最后取不到经，也不会主动放弃努力，必须尽全部的力量。"唐僧的眼睛里面满是光辉。
最终，他真的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成为唐朝十大杰出青年之首，并力压李白，武则天等排在唐代名人榜第二位，仅列杨玉环之后。
他说："西天之路是发光的。"

最爱八戒
众所周知，唐僧的成功，离不开他的三个得力徒弟，悟空，八戒，沙僧。那么唐僧本人最喜欢哪个徒弟呢？他给的答案多少有些出乎笔者的意料，那就是：八戒。
"八戒最大的优点就是可爱。"唐僧的满面笑容的回忆道，"有他就少不了笑声。有很多人误以为他懒惰，其实他并不懒惰。每次他打扫马厩或者收拾包裹，都是一丝不苟，挑不出什么错儿来。但是他很小气，总是要暗地比较，自己比别人多干了多少，他吃不得一点亏。而且他又喜欢睡懒觉，所以大家才会以为他很懒。"
"作为一个领导者，必须要知人善用。手下队伍要精简，属下个人能力要强。"唐僧如是说。
"那么八戒的个人能力是您三个徒弟里面最差的，又有不负责任等对工作不利的缺点。您为什么不换一个精明能干的人选呢？"我不解的问。
"的确，八戒在队伍里面确实是个人素质最差的一个。但是，并不是由最好的人员组合起来的队伍就可以最大限度的发挥队伍的整体功效。一个强大的完整的队伍，成员必须要有不同的特点和分工。你仔细观察一下就会发现，通风报信的往往是八戒。而打不过就跑这个特点也只有八戒有。我记得以前有个将军，他就是要用怕死的兵放哨。别人不解。他说假如用勇猛的士兵放哨站岗，遇到敌人一定会战死，而胆怯的士兵则会跑回营中报信。这就是说明人员搭配问题的很好的一个例子。"唐僧神采奕奕的说。
"而且，八戒这个人脸皮很厚，不怕指责。一件事情作不好，大家都可以把责任推到他头上。这样就节省了内部处理问题的时间。而由于他的存在，其余的人员自然而然就会对自己有一种信心，因为他的能力一定是比八戒强的。"
"对于我个人来讲，"唐僧点起一支烟，兴致勃勃的说，"我之所以喜欢他，是因为他比较喜欢溜须拍马。一个领导者，不可避免的就会对一个总是夸赞他的手下产生好感甚至依赖感。你看几乎每个领导者身边都会有八戒这样的人物存在。因为你不能要求领导者在一个至高无上的地位上，还要放低身份和自尊，去听取下属的批评和接受下属的顶撞。你必须要有一个会说好话的人在身边，否则你早就被气死了。"
唐僧的话把我逗笑了。
"小嫦啊，"唐僧对我说，"我知道在天庭新闻工作者里面，你的能力才干相貌和基本功都是很突出的，但是你有一种傲气。你如果不改正的话就不会得到真正意义的重用。你必须懂得说上司的好话。八戒就是你的榜样。"
最后，唐僧长叹一声总结了一句：
"八戒的处世哲学就是能力平平者取得成功的思想基础。"

与孙悟空的恩恩怨怨
此次西天取经还有一个主角人物，他就是齐天大圣孙悟空。而他由于紧箍咒问题的存在，和唐僧的关系非常微妙，就如同台湾问题对中美关系的影响一样。那么，唐僧对自己的大弟子的看法到底是怎么样的呢？
"其实我们之间最终是敌人的关系。"唐僧缓缓的说。
"每次危难时刻，他都能出来救我，很多次我都非常感动。但是只要一风平浪静，我就会恢复对他的敌视态度。"唐僧说，"因为我是一个忌妒心很强的人。每个希望自己建功立业的男人都有忌妒心。"
唐僧站起来给我沏了杯茶，可以看出他是一个很体贴的人。
"西游记不是无间道，"唐僧说，"我必须作男一号。我不可能和别人抢戏分，比风头。因为我是整个组织的领导者，也是这次西天取经的唯一执行者，他们都是我的助手，助手的功劳怎么能大过执行者的功劳呢？可是孙悟空没有重视自己的身份，总是擅自行事，关键的时候英雄主义当头。我知道他的人气和知名度高过我，实际上这是不正常的现象。希望象你们这样的新闻工作者多突出和宣传我的形象以及作用，毕竟经是我拿回来的。"
"那么你们在个性上和感情上有什么冲突呢？"我问。
"首先我先说我们的共同点，其一，我们都是很执着的人，其二，我们都是禁欲主义者。在这两点上我们可以相互激励对方。但是，孙悟空其实是一个无知的农村土猴。他的文化素质是很差的，而且脾气太倔强，因为没有受过良好家庭教育的关系。作为一个被领导者，过于倔强的性格一定会跟领导者有矛盾。一山不容二虎，当一件事情，我们有了分歧，那么到底该听谁的呢？当然是听领导者的。因为领导者是一个指挥者，他负的是全局成败的责任。不管是他指挥失当，还是用人失当，只要最后结果是失败的，他就要全部负责。象中国足球队的教练输球了怪队员就是一种低素质指挥者的表现，因为队员是他选拔和训练的。坦白的讲，我是一个完美的指挥者，最后取经成功的结果说明了一切。而如果指挥者下了命令手下不听从，那么最后就是要手下负责。作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属下，即使领导者让他跳崖他也一定要执行，只要彻底执行了他就没有责任。而孙悟空就不懂这个常识，所以我说他是乡村土猴子。说实话他的处事方法真的让人讨厌，很多次我都想让他卷铺盖回家。"
唐僧自信深沉的谈吐让我对他几乎有了种崇拜的心理。
"你们矛盾爆发程度最激烈的一次是不是白骨精事件的那次？"我问。
唐僧咳嗽了几声。
"唉。那是我最丢脸的事情了。"唐僧吐了个烟圈，"那次我是直接的输给了他。至今我都耿耿于怀。人都是有感情的，虽然是敌对情况严重了点，毕竟我们还是同志，是战友，是上下级。相处久了一定是有感情的。那次我让他走，实在是因为他让我太生气了。看他一次次给我下跪认错，我忍不住心软。但是我告诉自己，这是赶走他最好的时机，如果这次他走了，他永远都是个农村土猴。而我自己会独享取经归来的光环。所以我咬牙赶他走了。后来发现不能没有他。你看哪一个君王不是等政权稳定之后才除掉自己眼中钉的。所以我想请他回来，等取经成功以后向如来揭发他的一些丑行斗倒他也不迟。请他回来的时候我有多丢面子，好在大家都是自己人，家丑不可怕。"
"那个紧箍咒问题你怎么看？"我问。
"这个问题是我们师徒关系中的核心问题。我总是会在恰当的时机让他见识我的厉害。看他痛苦的样子其实我很有满足感，但是我还装出很心痛的样子。而且－－－，正是因为有紧箍咒的存在，我认为他一定把我当仇人看。等到了取经成功以后会找我报复，遗憾的是他没有抓住那个机会，因为他的谋略比我差很远。反而是我向如来推荐他作佛。作佛了就不能好打不平了。他的性格我清楚，他忍不住火气的。所以他常常被如来教训。"
最后，唐僧说了这样的话："英雄从来都是被利用的。他是个英雄，可是我却是个赢家。"

关于取经路上的性生活
"我是个很帅的正常男人，可是不能过性生活。我早就想到了这点。"唐僧所。
"我知道您中途遇到了很多美女的引诱，您是怎么抵御的？"我问。
"首先，她们都不如你漂亮，我想只有你的引诱是我无法抵御的。"唐僧笑着说。
我脸有些烧，可是心里却很高兴。这个家伙其实很解风情，我想。
"那的确很难。不过我说过我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我告诉自己，一定不能上色情网站或者看色情刊物。那些东西不仅不能缓解性欲，反而会更强烈的激发性欲。这一点那些丈夫要出远门的妻子们一定要了解，千万不要因为心疼他无处发泄就纵容他看那些东西。所以平时我不穿紧身的衣服，上网就去一些BBS和人家吵架来作为娱乐，而且定期自慰。这对一个男人来说真的是很难，还好我是处男，这并不难做到。最难的就是面对美色诱惑的时候。一个真正的男人可以被爱情诱惑到，但是一定不能被美色诱惑到。美色当前，我采取的方法是这样的：她们是什么妖怪变的，我就闭上眼睛幻想什么动物或者昆虫。有时那些人类也会诱惑我，我就告诉自己，那只是一堆髅骨而已。而且，等我取经成功以后还俗，什么样的女子没有？我想我的这个方法值得那些出差的丈夫们学习。值得一提的是，每天晚上我看完书就靠在八戒旁边睡觉，看着他那猪样我就没有了作性幻想的欲望。"
"如果犯了错误，后果是严重的，"唐僧又点了一支烟，"不仅作不了和尚，不能取经，很可能还会身败名裂。你记得吗有一次我经过盘丝洞，那些女子不仅想和我发生关系，而且她们还想写书公开和我的事情。幸好我没有让她们得逞。她们就是利用这个令更多的男人上钩。这不，前些日子在南天门弹琵琶的那个就中招了。"
我还是很感兴趣于这个问题，因为它会让我的采访更出彩。于是我问："您在西天取经的路上真的是没有一次和女人的性行为吗？"
唐僧沉吟了一下："有。我好好回忆一下再告诉你。"
"不过，真正的男人是不用找女人的，要等待女人找他。"唐僧说。

一段不为人知的爱情
"那次鱼水之欢就发生在女儿国。"唐僧眼神有些凄迷。
"是和那个女儿国国王吗？"我问。
"是啊。"唐僧动情的说，"一个真正的男人如果被诱惑了，一定是因为他动感情了。说真的，活了这么大，我从来没有看到那么好的女孩子，漂亮，大方，善良，贤慧。当时我喝了一点酒，一点而已。我的徒弟在宫殿外面下榻。所以我不会被他们发现我破戒了。我其实不能喝酒，但是我知道自己想要作什么。我从来没作过的事情，是很难有勇气和脸面作的。所以我要借助酒精的力量。一是因为酒精可以遮掩脸红，二是喝酒以后提出性要求被拒绝了，还可以借口自己喝酒不知道干什么了来继续给对方留好印象。对方的意思是要么我就留下在那里作她老公，要么我取经完毕后在娶她。她是拒绝婚前性生活的。可是我真的是把持不住了，因为我真的喜欢她。我告诉她我取经完毕以后一定会娶她的。但是我趁酒劲就开始动手动脚。她不肯。我就说男人冲动了以后如果强忍的话会伤身体，甚至影响生育能力。后来她半推半就的就答应了。你不必管我得到她肉体的行为和手段好不好，我是真的爱她的。如果只是为了性欲，我早就不是处男了。"
"那么，如果单独和一个男孩子在一起，他喝酒的话一定是有那种目的的，是不是？"我问。
"九成是。你看连电视剧里都经常有这样的镜头，男人喝酒了以后哭，哭完了女人就用身体安慰他了。我最讨厌别人用我的烂招了，所以小嫦，你以后一定不要单独跟男人喝酒。"唐僧说。
"我知道了。那么你取完经有去找她吗？"我问。
"去找了。她和她老公一起招待的我。"唐僧的眼睛湿润了。
"她没有等你吗？"
"她不相信我，她说我一定会变心的。没错，我的样子好象很花心似的，可是她不该不相信我啊。也许还是相处时间太短，她没有了解我和我的爱。我的心，死了。"唐僧哭了。
"那么，你恨她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不能怪她。安全感对一个女人来说太重要了。"
"难得你会这样想。你有什么打算呢？"
"再等两年看。实在没有希望了再说吧。"
"那么。你就不会喜欢上其他的女人了吗？"
"会，可是喜欢跟爱是不一样的。喜欢的人就象音乐一样，可以控制我；爱的人就象足球一样，我想控制她。喜欢跟享受是联系在一起的，而爱情跟痛苦是联系在一起的。"
原来，唐僧是个痴情的人。
"有时爱情和命运一样，都是我们不能掌握的。"唐僧最后这样说。

唐僧是个简单的人
看着唐僧简陋的房间，心里突然很想为他收拾一下。不知是可怜他，还是自己真的很喜欢他。
"前面会有很好的女人等待你的。"我鼓励他。
"前面的人是虚无缥缈的，后面的人才真实清晰。"唐僧说。
"没有女朋友，你不寂寞吗？"我问。
"简单的生活虽然寂寞，但至少不会连累别人。自己自由自在的，想上网就上网，想玩就玩。我只是在等待。"
"等待爱情吗？"
"等待改变，可能是爱情改变了我现在的生活，也可能是别的。无论如何，这些日子我受尽了孤独的苦，我相信自己以后会珍惜不孤独的生活。只是，我看不到谁在前面。"
"假如我说我很喜欢你，你会相信吗？"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这样问他。
"相信。"他思索了一会回答道。
"那么，你知道我是一个订了婚的人。可是，如果我离开了和我订婚的男人，你愿意让我作你女朋友吗？"我小心翼翼的问。
"不愿意。"他回答。
他笑了："其实你不觉得，我只是想骗你上床而已吗？我只是个有着男人共同的缺点的男人，只是你太美丽了，我不希望自己得逞。"
他说："我在等待。"
后记
离开唐僧的家，是凌晨的事情。
唐僧给了我很多素材，我觉得他很坦诚，没有故意竖立自己的形象。
唐僧给我很多美好的回忆，但是现在的唐僧和以前不同了。
他好象不愿意让自己的有些颓废的生活影响我。
不管向前看还是向后看，唐僧似乎都显得有些悲观。
最后他说他在等待，含义很模糊。
是在等待那个女人，还是在等待重新振作，还是。。。。。
在等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