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正夏的情爱

lega

转连载
广州的夏天来得早，刚4月，就无比湿闷，仿佛整个城市就是一个大桑拿室。可我，方展，土生土长的25岁广州男人，已经习惯这种气候，心里没有烦闷只有高兴。因为我正在读研一，好不容易考上研究生的兴奋劲没过，还认识了心仪的女生。生活充满希望，又没有压力。
我中学时成绩不错，却高考失利，只上了个大专，很是低沉了几年。虽然现在研究生多了去了，不算什么，可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我们全家还是非常高兴。记得那天老妈比我还兴奋，平日节约得要命的她立马拉着我们三口去东江海鲜酒楼庆祝。席间，老妈感叹说有个同事的女儿和我同届，当年考个什么重点大学就去做如何教育好子女的演讲，现在她也可以去做演讲了；而老爸也说，有个同事老在他面前炫耀"我儿子当学生会主席了……"、"我儿子考上研究生了……"，我考上研究生算是给父母争了回脸。但是自己最高兴的是，浑浑噩噩活了25年，一直志向平庸，没想过当总理，没想过当富豪，因为觉得资质平乏，现在一次考研成功，算是给自己壮了胆，鼓了劲，我方展一大专生，努努力可以考上研究生，那今后也可以用用功成一成功人士，多成功不敢说，至少让自己青春不留白，再抱个靓女归。对，我们学校在广州可是以美女多而名啊。
开学，新生活正式展开。我屁颠屁殿地拎着细软，合情合理的离开家，来到学校宿舍。当然，宿舍条件不比家，但是，可以24小时开放大门的宿舍，离科室不到3分钟的路程，比邻而居的两栋楼靓女，可比家里自由得多。而且周末还可以回去打打牙祭，洗洗脏衣服，羡煞那些外地考到广州的同学。
第一年，离二年级的中期筛选和三年级的毕业正远，我们学习轻松、社交频繁，同学们搞了很多联谊活动，甚至还有和中大、暨大的跨校联谊。真是早起读书，晚起约会。同学中没结婚的、没朋友的就都趁着这个机会想搞定一个。虽然有句损人的话说女研究生是除了男人女人外的第三种人，可是咱们学校的女研究生还算是漂亮的——身材棒，瘦的健康，有骨感美、肥的丰满，有真材料；会打扮，穿着时尚而不俗气；皮肤白，粉嫩透明。尤其是最后一项，在众多南方黑皮肤长满豆豆的脸的衬托下，遇见一个白皮肤的MM，那心情叫一个夏天吃冰棒——爽。我的师姐肖婵就是这样的美女。第一次见她，是我们帮她们女生宿舍装宽带，只见其他女生都喳喳忽忽的，只有她始终不太说话，干干净净的穿着一身米色的长裙，静静的站在那，看我同学陈裕东帮她弄数据，表情沉着。和陈裕东流着汗，晒得黝黑的脸比起来，肖婵那是一个白得通透，眉清目秀。肖婵的气质是有点古典，对，她的样子让我想起了一个老影星——周旋。从第一面起，我就对这个女孩子上了心，虽然当时还不知道她姓甚名谁。
宽带弄好了，她们女生集体请我们几个男生吃饭，却不见肖婵在。不过我还是打听到她比我高一届，年龄和我一样，是隔壁系二年级，来自湖南长沙（听说那的女孩子以皮肤白皙、长相俊俏，性格泼辣、多情闻名）。二年级的另外一个师姐也是湖南的，叫王炎炎，32岁，一下子看出了我的居心，说："你是喜欢上肖婵了吧，我和肖婵关系好，又是老乡，你要想接近她，可以先买通买通我啊。不过我可告诉你，追肖婵的人多着呢，校内校外的，肖婵可没一个看上眼的。"我心里凉了半截，在这个美女缺乏的城市，又是研究生中，肖婵肯定是有人追的。我自己对自己的情况也清楚，除了个研究生的头衔外，工作两年的存款加起来也就4万元，交了学费、住宿费剩下2万7千3百元，还得慢慢留着作生活费。但我还是准备不放弃。老妈说我傻人有傻福，我对自己说善良的人最可爱。于是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炎炎师姐，就冲我这么亲热的叫你，就冲我和你这么熟，你可得帮我啊。来，我敬师姐一杯。"几声师姐把王炎炎叫得高兴，她也豪爽地一饮而尽。王炎炎在女的研究生里面年纪偏大，老公在江门，正在考研，儿子5岁多，在她老公的老家广西由祖父母带着。王炎炎性格很大大咧咧，像知心大姐姐，很快就和我混了个熟。不用买通，她如数家珍般把肖婵的资料都透露给我，就差三围了。肖婵的家庭不错，父亲是全国人大代表、全国……师、……家，母亲是工程师，家教也严（怪不得气质儒雅），只谈过一次恋爱， 并且已分手半年。这等美女，可算接近完美。可是，好象很难追。她刚分手，应该是兄弟们得手的最佳时机，可追她的怎么会一个也没看上呢？是条件好，要求太高吧？那我就静观其变。
研一的事情多——课多，导师召唤得多，活动多——可肖婵参与的几乎没有，很快我又把这件看不见影子的事差点忘了。
真正的广州夏天一到，晒得要命，湿热加大，有时仿佛要把你闷得窒息，却又适机的下一场大雨。我喜欢在夏天游泳，游泳池的漂亮MM多，因为没有金刚钻，不敢揽瓷器活；没有好身材，哪敢穿泳装。下午五点半，玩得好的几个同学陈裕东去兼职没回，张意飞帮导师做事，李建去了省图书馆，只有我一个人去游。这个时段，游泳池的人很少，我很快就把里面的人瞄了一遍。只看见深水区有个女孩，游泳姿势相当标准和优美，再一看，竟是肖婵。我喜开了，一直没有机会遇上她，想不到今天这么好机会碰上。于是一个剑鱼入水，游到她面前打招呼。她显然已经不记得我了，闷了一下，提起装宽带的事，才友好的和我笑笑。原来她也喜欢游泳，隔天就来一次，居然一直没碰上。我办的是30次的游泳次卡，已经划了24个勾，以前算是通通作废了。因为肖婵，我也把我的频率改为两天一次，而且再不叫其他同学，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添乱嘛，我可没这么蠢。陈裕东还笑我："你隔天5点半就准时往泳池跑，上公共课也没见这么准时，你是要搞个体育双硕士学位不成？"我不答，只是暗笑。我经常和肖婵比赛游个来回，穿越深水池，互相纠正姿势，慢慢成了好朋友。我经常让她先上岸，就可以跟在后面偷窥她的身材，真是纤细而匀称，腿长腰细脖子长。大腿的皮肤更是白。我有过一丝邪念，可是却非常理智的把这又划归到对美的追求。因为，我不是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不流氓。
广州的天气变得快。这天，游着游着，天色转暗，暗得像入夜了，大暴雨来临。我和肖婵只得换下泳衣坐在游泳池的休息区等雨停。和肖婵游了这么多次泳，我和她已经比较熟了，可她一直话不多。基本上是我问她答。她很客气，可是就是太客气了，让你难以和她很接近。我们的话题也一直是导师、同学、游泳。我不愿意叫她师姐，显得好象没面子。可肖婵却喜欢，，说年纪和她一样，甚至是年纪比她大的人叫她师姐有满足感。而这天，我也厚着脸皮要肖婵叫我做哥，借以挽回一点师弟的颜面，借以想和她的关系进一步。不料，肖婵的脸顿时冷下来，低着头不再说话。过了半宿，我以为被她识破我追求她的真相，尴尬地准备说些什么化解，她却抬起了头，眼睛充满泪水，"我永远不会叫你哥的。这样对不起我哥，我哥已经死了。"
我吓了，连忙陪不是，又买可爱多雪糕哄她，她也没再笑，一个人背着抹眼睛。直到雨小点，我把白毛巾披在头上准备走的时候，她才笑了一下，"你真像个抗日时的农民。"
又过了几天，晚上王炎炎叫我们去她宿舍吃饭，她做了好多菜。王炎炎一个人住，经常自己做饭。她表面上大大咧咧，其实到底是结过婚的女人，手艺不错，只是有点辣。我提着6瓶珠江纯生上去，一看，果然又没有肖婵。她好象不食人间烟火，除了游泳，几乎深居简出，不参加任何集体活动。吃饭时，王炎炎给我添菜，说方展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啊。张艺飞答，你不知道他现在老是游泳，估计是没力气说话了。王炎炎说，啊，那你真是和肖婵有缘啊，肖婵也喜欢游泳。有没有碰到过她，我说有，碰到过几次，语气自然。王炎炎便不好再说什么。我突然想起，问王炎炎，肖婵是不是有个哥哥，死了，师姐说，不可能，她和你一样，78年的独生子女。
这是怎么回事？
陈裕东嘲笑我："你追的女孩子多了，记错人了吧。"
第二天游泳，我琢磨着要不要问肖婵有没有亲哥，死的是哪个哥，可到底没找到开口的方式。肖婵却问我："你为什么游泳？"当然不能告诉她游泳池靓女多的事实，我说："游泳比围着操场瞎跑有意思多了，又降温，所以我喜欢游泳。你呢？"她浅浅的笑着，眼睛深深深几许："我？因为游泳池有水，在水里哭别人就不会发现我在哭。"我楞了，这个肖婵可轻易不说这么感性的话。她马上又笑了："逗你的。"可是我直觉她说的是真的。她个研究生好好的，论家世有家世，论条件有条件，论长相有长相，怎么还会如此伤悲呢？恐怕只有爱情能让一个女孩子如此悲伤。那我，岂不是没戏了？于是，便心生郁闷。
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最后终于想清几个问题：她说的那个哥肯定就是伤他的那个男朋友。一个男人可以把肖婵伤得如此的心酸，肯定是不可能再和她继续的了，那么我仍旧有机会，这年头谁还指望谁是谁的唯一，谁是谁的第一呢。
果然，后来好几次游泳留心观察，都看见肖婵的眼睛是红的。她显然又哭了。
我和肖婵越来越熟，经常在食堂、学校的林间小路遇上，她会热情的和我打招呼："HI，方展。"看的旁边的陈裕东等人是两眼冒火。"我们几个她可全认识啊，怎么每次只和你打招呼？美的你。"我也不回答，故作神秘的笑。自从考上研究生，平添自信，生活一坦平路。
又过了一个星期，晚上，从自修室回来，我洗个澡出来，就见陈裕东似笑非笑的望着我，"你手机都要响爆了，而且楼下还有美女叫你。"我拿起手机一看，是肖婵。她可是第一次主动给我打电话啊，再屁颠屁殿的伸出头往楼下一看，虽然灯光阴暗，也看出来就是她，站在我们男生宿舍的门口。
我无比自豪的接受了守门大爷的巡视和几个过路男生艳羡的白眼，还没醒过神来，肖婵就焦急的说："你现在有没有时间？"
"有啊。"为美女服务当然有时间。
"那你能陪我去趟东莞吗？你是本地人，应该对东莞也熟吧？"
我大大的吃了一惊。"这么晚？都没车了。你要去干吗？"
"我们打车去，你就带我去东莞市转转就行，我找人。"
我还在犹豫。
"行吗？拜托你了。"
我还是陪她去吧，要不，看她那个心急的样子，估计一个人也会去。她一身衣裙飘飘的，可太不安全了。"OK，我上去就拿个包就走。"
开学快一年了，我第一次在不是周末回家的日子对我室友陈裕东说："我现在出去，不回来睡了。" 陈裕东眼睛都冒火："啊……怎么回事，你和肖婵？"
"回来再和你说，我急着走。"
我知道陈裕东望着我的背影肯定百味俱全，我知道今晚肯定很多人会对我和肖婵猜测，我知道明天回来肯定要开记者招待会。
在门口，我们拦了部的士，肖婵说："去东莞。"司机回头看了一眼我们，我不好意思的用广州话问："多少钱？"司机吊着长腔说那得打表。
"打表就打表，快开车吧。"
司机又意味深长的望了一眼肖婵。
"你到底是去找谁？去东莞哪找？你可得告诉我。"我对肖婵说。
"前男友。" 肖婵咬着嘴唇一字一句的吐出这几个字。她望着外面还是灯火辉煌、繁华无比的广州城，徐徐道来。"我去找我前男友，也不知道他具体在哪，只知道在东莞的一家洗脚城。"
"你找他有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这么晚……"
"我就找他说个事。非得今天。他手机关机了。" 肖婵说完，打手机，然后一脸惨淡的对我苦笑说："还是关机。"
"没有其他联系方法吗？"
"没有。" 肖婵的声音越来越沉，沉得开始带哭腔了。她这急的样子，我看了心里都抓狂的很。我知道，她还在乎着她的前男友。甚至是依然爱着吧。
"你男朋友是干什么的？你们怎么认识的啊？"我只好远远的问她。
"他和人在广州合开了个KTV。我们，是网友，网上认识的。"我差点没从车上掉下去。真是一网害人不浅啊。就肖婵这样娴静美丽的女孩子，上网是肯定的，与网友谈恋爱是我肯定没想到的。
"那他很有钱吧。"我酸酸的，人家比我强啊，一老板。
"没有，他们是3个人合开的，而且很小，就在小北花圈那。'水幕人间'，你去过没有？"
我记起来了，那里是有个KTV，很小，与大气的名字十分不符合，而且还在二楼，楼下是间排挡。我又回复了自信心，心想，她男朋友真是走运了，一小小小老板找个肖婵这样的，还不好好珍惜，弄的她打电话牵肠挂肚。要是肖婵能为我这样，半夜打车去外地找我，那可是，哎……
我们就这样到了东莞，肖婵真是要司机一条条街找，看见洗脚城就进去，到凌晨一点半，还是没有找到。我已经累得不行，平时游泳她没耐力，可现在却是一刻也没休息，拎着裙子串上串下，我买的水她都没顾上喝一口。终于忍不住，我说："肖婵，东莞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已经这么晚了，好多店都要关门了，估计找不到了。" 肖婵傻了似的望了我几秒钟，便蹲在路边抽泣。她声音不大，可哽咽不停。我慌了，因为过路的人都看着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犯了现行流氓罪呢，冤啊，这都是善良惹的祸。我正要递纸巾过去，旁边走过来一男的，把肖婵扶起来。肖婵抬起头，望着那人一下，就紧紧的抱住他痛哭。
"天辰，我知道我能找到你的。我就知道今晚能找到你的。"
"你真傻啊，真的找来了，都这么晚。"
"天辰，你说你不会和别的女人上床的，你是故意气我的。"
原来那个男人就是肖婵要找的人。我仔细一看，他染着咖啡色的头发，穿着一件浅蓝色衬衣，一条牛仔裤，说得好听点是休闲，说得不好听点就是"混混"。哎，真是，世界上什么奇事都有，自古美女爱混蛋啊。肖婵和他，论打扮、气质，简直就是两路完全不同的人。
那个男人抚着她的背，肖婵很快停止了哭泣。我正在一百个后悔不该来，进退唯谷的时候，肖婵说："方展，这是我要找的人，全天辰。天辰，这是我师弟。就是他陪我来的。""你师兄师弟的还真不少"，他转向我说："你稍等一下，我和肖婵说几话，就麻烦你再送她回去。"
我不是要偷听，可还是隐约的听到他们的说话，显然没有要避我的意思。
"乖宝宝啊，你不是我的乖宝宝吗？别再来找我了，不管我和别的女人上不上床也好，我总是要有自己的新生活的，你呢，你也学着开始自己的生活。你看，你师兄师弟的，哪个不比我强，不比我对你好，你跟着我不会有幸福的。我告诉你我要和别的女人上床，不是要刺激你，是要你死心的。"
肖婵又哭了："你还要在东莞呆到什么时候？"
"你有没有听我说，我就是不想在广州看见你，所以才来东莞的，你再来找我，我就把'水幕人间'彻底歇业，换了手机，离开广东。"
"不要！" 肖婵哭的更厉害了，"非得分手吗？非得不在一起吗？"
"是。" 全天辰斩钉截铁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看见了他眼底的犹豫。"我说过多少遍了，分手对我们都好，尤其是你。" 肖婵在他怀里几乎哭得憋过气，他衣服很快就被肖婵的泪水给浸湿了。原来他们两都还相爱着。深深的相爱着。就因为这样，肖婵才不愿意分手，才不死心的吧。
"听话，知道吗？你这么晚拖着你师弟过来，你明天还要不要上课？他明天还要不要上课？回去吧。你要听话，回去好好睡一觉，我就明天再打电话给你。"
肖婵好象又抓到了一丝希望的水草，抬起头，"你明天不关机了？"
"不关了，但你要听话，现在就和师弟回去。我说我们分手不见面，但没说不再打电话给你。你听不听话？"他的口吻好象对自己小孩子说话一样。可是肖婵，这个我们好多男生倾慕的对象，整天酷酷不太说话的靓女，此时却是对他言听计从。
"好，我回去。你明天一定要打电话。"
全天辰把我们送上车的时候，居然老套的紧紧握了我一下手，全然没有混混的油腔滑调风格，说："肖婵就拜托你了。谢谢！"

在车上，我们还是没有睡意，没想到今夜可以看到我喜欢的女孩和她爱的男人发生的一切。肖婵知道我知道了，便带着未干的泪迹对我讲了他们的故事。

2002年的夏天，我以全系第一名的成绩公费考上研究生，在家里没事，便上网聊天，认识了全天辰。我和他非常聊得来，聊看过的电影，听过的歌和社会现象，发现喜好完全一样。有了默契，我们也聊别的，自己的生活。天辰在广州，我告诉他9月份也要来广州，当然，没说来上学。天辰便提出见面，我答应了。
我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在天河城广场等天辰，不，那时候我还只知道他叫"无"。我一直在忧郁该不该和网友见面，这样是不是冒险。不过在网上聊了那么久，多少还是对他有些了解，他肯定不是坏人，而且天河城人多，安全。这时突然有个人拍拍我的肩，叫着我的网名："你是水晶吧？"
一回头，看见了一张还算可以的脸，他染着咖啡色的头发，穿着一件花里胡哨的衬衣，一条牛仔裤，还戴了副墨镜。我笑了，"你是'无'吧？"
"别无来无去的，坐不改名行不改姓——我叫全天辰。你呢？"他歪着头看着我。
"我叫肖婵。"
"那我们别站着说话——腰疼，就去对面的我家牛排店吧。"
天辰本人可比网上话多多了。我一直在听他说各种有意思的事情，笑个不停。他很幽默。浑身弥漫着一股玩世不恭的痞子似的男人味。这种感觉，在《古惑仔》的陈小春、黄秋生身上有。我承认自己看这些片子看多了，就喜欢这种类型的，而天辰，正是这样。以前追我的男生很多，可看见天辰，我有了一种从没有过什么感觉，全身都兴奋起来，好愉悦。
"你来广州干什么？来办事还是旅游？"
"来定居。"
"真的？不是见了我这帅哥才决定的吧？"
"你臭美！"
有网上的基础，吃完饭时，我和天辰好象已经很熟了。我说话也活泼起来。天辰买了单，说"我本来准备要是个丑不拉几的就AA，你嘛，还带得出去，我就请客了。"他老是带着开玩笑的口吻。天辰问我有没有去看过珠江夜景，说带我去。他骑着摩托车，我尴尬的看着自己穿着一身白色的窄身连衣裙，不知道怎么坐上去。他马上明白了，把我一把抱起，斜放在后面的位置上，拿起头盔，帮我系好。
"广州好象不能斜坐在摩托后面的吧？"
"是，抓到要罚款200。不过，载的是美女，冒个险也值了。你可要抱紧啊，摔下去不负责。"
我战战兢兢的从后面搂着他的腰。他一定不知道，我以前几乎是没有和男人这样接触过的，除了爸。
我的脸红了。
"你真的不回湖南了？"
"真的，至少暂时不回去。"
"真在广州傍到大款了？"
"别瞎说，我是来读书的。在……学校。"
"啊，怪不得，这么青春，还是一学生。高考辛苦吧？"
我笑了，没回答。
从此，我和天辰每天都通电话，他没事就到我们学校来，骑着他的摩托带我去吃寿司，去吃大排挡，去泡吧。他什么事都告诉我，对我没有隐瞒，却很少问我的情况。
天辰读小学时，父母就离婚了，父亲找了个年轻10岁的情人，母亲带着他改嫁。他老和后父吵架，甚至还打架，读了个成人的大专后没有工作，亲身父亲给了一笔钱，就离开家和几个要好的哥们合伙顶了个KTV，一路做下来，生意有起有浮，基本持平。
"你别认为我是从事服务行业的就对我有成见啊，我可是一特别老实的人。"他又跟我开玩笑。没有成见。和天辰刚认识的时候，我昏了头，什么事都不想，只有高兴。听他说只读了大专，我没想法。听他说父母离异，只觉得他可怜，听他说是做KTV的，我也就想到了这也是一普通职业。
天辰带我去他的KTV，不大。他的哥们杨浩和郭磊，年纪都一样大，29。表面上天辰最油腔滑调，不想正事，可我觉得他是最老实的。刚认识天辰的头三个月，杨浩换了3个女朋友，有他们KTV的服务员，肯德基的店长和公司文员。而郭磊也热中于交网友，一夜情。天辰、杨浩和郭磊，与我的同学、亲友过的是一种完全不同的生活。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爱天辰怎么爱上的，用妈的话说，就是"鬼打了"。
很自然的，我们两就恋爱了。天辰是我的初恋。第一次恋爱，不懂收放，不知道方法，只知道把自己全部的爱，全部的心都放在里面。回忆起来，和天辰在一起的一年半，仿佛广州从未下过雨，天天是晴天。
天辰也是真的对我很好，我从不知道，恋爱时那个男人可以像亲生父母一样疼你。他去我宿舍看过，非常不满，找后勤公司多交钱让我一个人住一间；他给我买了冰箱、洗衣机、微波炉、电视机、DVD，如果不是学校电不好，他都要买空调了。他做这些从来不事先告诉我，总是由不得我不要，就搬上来。天辰知道学校食堂的伙食不好，便从超市买来各种水果、熟食，多得都吃不完。连洗发水这种日用品都买好。我说太花钱，要给他钱，他说："你一穷大学生，肯定没钱，我好歹还有个黑店，这些当然应该我出。你啊，等着赌债肉偿就行了。"我随口提了句什么片子好看，晚上他们店最忙的时候也骑一个小时摩托给我把碟捎过来。我胃疼他送我去医院，从早上忙到中午，下午还隔一个小时就打个电话问我好些没，事后才知道头晚看场子他是通宵没睡。有天去找他的路上有流氓想非礼我，他硬是围着那几条街找了好多遍，把流氓抓到揍了顿，从此只要是我一个人去哪，他就一定接送。
过完年开学，广州闹非典。我们学校也出现疑似病例，天辰把我接到他家住。非典时期，广州好象成了一座孤城，外地的人躲得远远的，不进来，里面的人不能出去，一出去就得先隔离。这样也好，我和天辰在这座孤城互相依靠，挨得更紧了。广州离长沙近，我本来几乎每个月都回去一趟，可非典时从2月份开学到5月底，我都没回去。也不想家，天辰家已经成了我的新家。闹非典，天辰的店几乎歇业，他没事，我停课了，两人整天腻在一起，可从未觉得烦。广州街上人还是不少，都来去匆匆戴着白色的口罩，这些好象和我都没关系，只有天辰和我有关系。

我望着肖婵，有关系？她的第一次恐怕就是给了全天辰吧，不说也能猜到。

我知道，他在我之前有过好几个女朋友；天辰不知道，他是我的初恋。
天辰以前就笑过我没有接吻技巧，可是直到那晚，他对我说："我以为你谈过的男朋友不多，可没想到你居然一个也没有谈过！你那24年是怎么过来的？你是不是以前长得特丑，整容现在才好看了？"然后又说："我好几年没想过要找处女了，浩子一天到晚吵着要找处女点着灯笼还没找到，我这不想找的居然有傻福碰上了。"一会又捧着我的脸，用少有的严肃口气对我说："爱女女，我会对你好的。"那是天辰第一次叫我"爱女女"，后来我问过王炎炎，她说是的，一个男人爱到最深是会把心爱的女人当成是自己女儿。这个叫法后来也在一本小说"天堂向左，深圳向右"的主角身上得到证实。
"难道我不是处女你就不对我好了？"
"不是，不是，也会对你好，只是现在要加倍对你好。可是你还有多少事我不知道？"
"我不是本科生，我是研究生。"
"天，我会被浩子和磊子嫉妒死去，磊子可是最想找个有文化的女的，却只找过一个本科生，还长得不好，怎么天下的好事全让我碰上了。"那天，天辰是没有生气我是个女研究生的。
5月底，长沙对广州来的人解禁，天辰买了票和我一起回家见我父母、朋友，他们还没见过天辰的。从来都是混混打扮的天辰不顾天气炎热，居然穿起了西装打了领带，还问我父母会不会介意他染了头发。我笑了。我可从没见过天辰这么严肃的打扮，这么紧张。进了家门，天辰望着我家4面墙的书，呆了。
不幸的是，父母对天辰非常不满意。妈竟然还哭了，说养了24年的女儿就这样白送了个混混，我从没想过混混有什么不好。"他从来没出去工作过，要是那个小歌厅垮了怎么办？吃什么喝什么？他们歌厅也有坐台小姐吧？男女关系多乱啊？他不看书的吧，他只读了个大专，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交流的，居然和这种人谈恋爱，还住到他家里去了，早知道不让你去广州读书了，乱来！"我不敢说天辰读的还是成人的大专，只是说他看书，我们谈得来。
"看书，顶多也就看看小说，你怎么会认识这种人，还上网认识的！怪不的人家都说网络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哎！"那天爸爸也发出个无数个感叹号。父母要我悬崖勒马，和天辰分手。我哭了，说怎么可能，好好的怎么可以分得了手。
"我告诉你，他以前交过好多女朋友吧，你怎么就知道他把你当最后一个呢？以前那些不都是和他玩玩就分手了？你现在不分，说不定他哪天就和他店子里面的小姐好上不要你了，你清醒吧。"
后来母亲总算冷静下来，说："婵婵啊，不是我们看不起他，只不过，你们现在是热恋，什么都不想，以后会有很多现实问题的，因为你们本来就两个不同环境出来的人，你想想，你把他带到你导师、同学中去，他们会接受天辰吗？以后你们不相配的客观问题出现，他会为你放弃自在的生活，为你改变吗？你会放弃你现有的一切为他改变吗？只有无尽的痛苦。早点分手，对你们都好，我和你爸是过来人，看得比你清楚，不会害你的。"
直到回广州，我也没答应父母和天辰分手，我妈只得要求我住回学校。我答应了。回广州的火车上，我和天辰谁也不好受，父母对他的意见，他已经猜到八分。想起回去的时候还有说有笑，回来的时候却什么都改变了。父母给我们高烧的恋爱，泼了一顿冷水。最关键的是，我知道，冷水是泼得正确的。
回到广州，天辰很少和我说话，再也听不到他开各种玩笑，晚上也很晚才回甚至是不回。我在他家是真的住不下去了。哭着搬回学校的那天，看得出来天辰故意装的无所谓，他就是这样，好象无所谓，可是我看见了他眼角的星光。天辰这种人居然也会哭，他要我没事就还是回来住。我知道他是深爱我的。我发誓，不和天辰分手。
"你会爱我一辈子吗？我们会在一起一辈子吗？"

lega

"你会爱我一辈子吗？我们会在一起一辈子吗？"
"乖女女，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们就会在一起一辈子。"我们以前还谈到了结婚，谈到了一起过一辈子，一起生儿育女，怎么会分手呢？不会的，不会的。
可是有份感觉，在我和天辰之间壮大，不是爱，不是的。是陌生，是隔阂，是冷淡。
首先是杨浩到我们学校来找我，说了好多伤我的话："丢你！你不就是一研究生吗？研究生的头衔对天哥有个屁用！天哥以前找的女朋友，还个个比你漂亮！你家不就是个知识分子家庭吗？这年头要找个身世良好的良家妇女那不还多了去了！凭什么看不起天哥！天哥以前多风趣多洒脱一个人啊，现在每天闷在场子里不说话。丢！你也算是个人才，可以把天哥折磨成这样！" 杨浩性格直爽，说话不经大脑，我不怪他，我怪自己，我怪我自己亲手毁了和天辰那么好的关系，我怪自己毁了天辰的自信。
男人的自信是最重要的，好女人可以让男人在自己身上找到自信，而我，让天辰在我身上失去了做男人的自信。
然后我和天辰开始吵架，天辰开始对我狠言相向。天辰说我父母侮辱他，看不起他，我坚持说父母那么大年纪不会乱说话，说的只是实际情况，说的是他们的担心。第一次，我们在吵架时甩出了分手这个词。第一次，我们4天没有任何联系……
事后我们又和好了，第一次，我问天辰"你还爱我吗？"而不是"你爱我吗？"第一次，天辰回答说："爱，只是……"而不是"当然爱。"
有一便有二，有二便有三，有三便无数……
我和天辰越吵越多，天辰越来越压抑，体贴话越来越少，对我越来越凶，甚至，开始打我。
我越来越明白，我们回不到过去了。那份隔阂的感觉，甚至超越了爱。
记得天辰疼爱我的时候，用很多昵称叫过我。
"饲养员来给小象洗澡……"
"你是我的嫩宝贝，你要是毕业留不了校，我也会努力工作，再去兼份职，养你，和你一起好好生活……"
"小狗狗，来睡觉……"
"看我给爱女女带什么好吃的了……"
"小讨厌别太想我了，早点休息……"
"乖宝宝要听话啊……"
天辰对他们哥们总是没句正经，没句好话的，能轻声细语的用这么肉麻的话叫我，我知道，他是深爱我的。
而我，总是词穷，我唯一想到的爱称就是"哥"，可天辰不准我这么叫，说是看多了韩国片受的毒，又酸又土，只有我特别听话的时候他才准我叫几声。
可是，现在这个"哥"要我当他死了，当他不存在了……

人们都说女人是水做的，真不假。肖婵又哭了，几个小时，没喝一滴水，留的眼泪都有一脸盆了，真是神奇啊。我尽量只听着，不去想，把自己置身于她和全天辰的感情之外。本来也就如此。

我和天辰一吵一合的，又拖了有半年，平日老是劝我们和好的郭磊又出面了："你们两吵架这半年来，知不知道我们场子生意差了多少，就快赶上非典的时候了。肖婵，我拜托你，你别折磨自己也别折磨天哥，更是放我们场子一条生路。我知道场子生意差不该全怪你，可是一和你吵架，天辰就往我们撒脸色，对客人也没好态度，你说怎么办？你啊，搁哪都是靓女，还是一高学历，找谁都能找到，何苦非吊在天辰一棵树上啊。天辰，你也是，以前我和浩子说你是最洒脱的了，该睡就睡该玩就玩，该谈恋爱就谈，你也别老找着肖婵发脾气，这个事也洒脱点吧。"
我听完心寒了，彻底寒了。我父母、朋友不同意我和天辰，我以为是顶着全天下最大的压力和天辰在一起，我以为委屈自己能成全我两，现在知道了，这不叫坚持，这叫固执。这不要成全，这叫糟蹋。连天辰最好的哥们也劝我们散了，坚持这么久的感情原来是害了大家的毒药。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水幕人间"的。郭磊要帮我打车，我拒绝了，我没有感觉的上了公交车，没有感觉的掏出羊城通，没有感觉的站在靠门的位置。突然，我看见了好多个留下我和天辰欢笑的地方：料理店、北京路、肯德基、绿荫阁、沿江路酒吧……意识到这辈子不可能再和同一个人体会这些了，我哭了——不顾形象的嚎啕大哭，不顾全车的人都望着我，不顾旁边一个男孩子递过来的纸巾。不是因为郭磊的那些话，而是因为意识到我和天辰是走不到终点的，我和他本来就只是两条平行线，只因为网络让我们搭错线偶然的同行一段路。可是我们不知道我们的缘分只有一段路那么长，投入了全部的身心。天辰发脾气的时候说过："你没谈过恋爱，头发昏，可恨的是我谈过那么多个还是跟着你一起发昏。"昏过了头，清醒了，是该结束了。

lega

可是投入太深不是说放手就可以放手的。接下来的半年，我和他虽然分手了，可我还是经常去找天辰。而每次哭着对天辰说："我们还互相爱着，就别分手了，好不好？"天辰总是用力的抓住我说："我给不了你幸福的，你清楚，我也清楚，只有分手才是对你好。你读的专业，我是现在都没弄懂；你学习有什么困难，我是什么都帮不上；你和导师、教授吃饭，我夹在里面谁都不自在；我和你们同学开个玩笑，他们背地里说无聊至极。我不想说'你们研究生不就是比我们多读了点书的'话。但事实是：我的'水幕人间'很小，可是是我的天堂，和哥们谈的来，和服务的小姐打情骂俏，和捧场的客人聊天喝酒，这就是我的生活。而你呆在'水幕人间'就太委屈你了。你还记得你的论文在国内得了奖那次，要请我们喝酒吗？你说填补了什么方面的空白，说了三遍我们也不知道到底有多了不起，只知道跟着你瞎高兴。你以后留校当了高校老师，当了教授，你愿意人家怎么说我们？'肖教授和他的窝囊老公？"宝宝，别来找我了，除非你真有什么困难。"
我打他，故意说他只是对我玩玩，玩完就算，不要我了，不负责任，天辰说："我愿意一直不结婚，作为惩罚，看着你结了，生了孩子我才结。我愿意负担你读书、生活的一切费用，我愿意你生病了，有困难了都找我。只是，我们没办法再在一起了。"
我跌倒在地上，我要的不是这些。"我要的只是你呆在我身边，我不管别人怎么说，只要你呆在我身边！"却讲不出来，卡在喉咙口。
后来，天辰就经常关机，做得越来越绝。我试着接受自己一个人的生活，只是再也接受不了任何男人的爱。曾经那么爱我，像亲人一样疼我，唤我叫"爱女女"的男人最后也可以打我，也只能分手，还有什么爱不爱啊。我试着开心的对导师和同学笑，只是不能想和他有关的任何事，想起就哭。一次恋爱，掏空我全部的心，不知要多久才能复原，或者，永远也复原不了了。
所以，你不要喜欢我，知道吗？我是害人精。我害了天辰害了自己。

肖婵说完，望着我。我转头，望着窗外。车窗外还是漆黑。你爱混混，注定受伤害。我喜欢你，注定没有结局。你不是害人精，你有颗为爱执著的心，只是，爱上不对的人。你不该爱全天辰，或者，知道不该爱时就要学会放手，你做到了吗？你自己做不到，又怎么能要求我不喜欢你呢？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喜欢你。也许，人就是这样，贱。
我很快又镇定下来，开玩笑说："臭美了吧，我可没有喜欢你。"
我把肖婵送到女生宿舍的楼下，要她别再想了，好点休息一下。
第二天上午没课，我一直睡到中午才起来。醒来就看见陈裕东、张意飞、李建三个人每人捧个盒饭坐在我床面前："你小子，睡得还真香，我们三吃饭的声音都没把你吵醒。说吧，政策就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陈裕东哼哼的最厉害："是啊，你回来的时候我可是醒的，天都白了。"我翻身下床，不能为了自己的虚荣心，毁了肖婵的名节。"她有个朋友在东莞出事了，拉着我陪她去看，就这样而已。同志们，你们都还有机会的。" 张意飞长嘘了一口气，"怪不得了，我今天早上在系里碰到她，她当助教给本科生上课，那两个眼睛红得，兔子一样，我还以为被你霸王硬上弓了。"
她今天早上有课？那就是说5点多回来，八点又打扮得精精致致站在讲台上讲了一上午课罗。我可以想象出她哭红的眼睛，强打的精神，压抑的情感。感情，真是毒药。害死人。
晚上给她发消息："他给你打电话了吗？"
"打了，谢谢你。请别为我担心。"
我和肖婵分享了她的爱情，我没有和别的人透露过她和全天辰的一丝一毫。我和肖婵成了很好的朋友。我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想要的。
我天天拉着肖婵不是去游泳就是去自修室，要不就是听讲座、参加同学的聚会，她的时间都填满，是不是就不会想他了？感情没有继续，可生活还得继续。
广州的正夏到了，白天人都不见，晚上才热闹。陈裕东还在外面兼着职，他得把二年级的学费赚回来；张意飞虽然嫌导师给的工资低，可聊胜于无，又不敢说不做了，也天天在忙；李建条件好，家里全是领导，不用兼职，埋头在图书馆写他和出版社约稿的10万字论文；而我，有一阵没一阵的打打游击，带带课，协助别人搞点项目。肖婵脸上有点血色了，可还是瘦，还在瘦，说是天热吃不下饭。我就经常捎几个西瓜给她，要她多吃水果。我做到的，只能是这些，我做到的，肯定是不及全天辰的十分之一。
晚上在宿舍，热，陈裕东和我搬了椅子躺在走廊上。
"你知道吗，王炎炎离婚了。"
"你别乱讲。"
"真的，我听我导爷说的。" 陈裕东和王炎炎是一个系的，又是他导师说的，应该是事实了。
"怎么会呢？为什么离？那她孩子怎么办？"在我印象中，有我们去王炎炎那，听见她亲密地和老公讲悄悄话的片段。
"为什么离？你不知道吗？她老公在江门没办法调动工作，王炎炎那个专业缺人，留校是肯定的，一个在广州，一个在江门，就离了罗。听说她没要孩子，没要孩子好再找啊。"
我不禁唏嘘。这个消息后来在肖婵嘴里又得到了证实。
"炎炎的老公还跑到学校大吵大闹，说她考上研究生，傍上老板，就抛夫弃子了。这年头，什么事都有。说得炎炎好象是女陈世美一样。我知道，不能全怪炎炎。他老公在江门一个月就2000元工资，得寄给爸妈、孩子、自己、还有炎炎每个月也得用钱，他们的存款就全交了炎炎的学费。长期两地分居，经济上又有矛盾，那还不就是这个结局。就算炎炎留校了，有工资了，经济上好一点，可又得在广州买房、把老公调过来，不是说说就能办到的。炎炎决定离婚的时候，整整失眠一个月，吃什么药都不管用，你以为她就真的无情？她找的这个塑料厂的厂长，答应给十万元给炎炎的前夫，不是对谁都好吗？"
肖婵叹口气又说："外人看着我们研究生好象不错，高学历，可是谁背后不是一肚子泪呢？像你这样无忧无虑，顺顺利利的，还真少啊。"我不同意。我是比好多同学年轻，比好多同学经济好，比好多同学没负担，可我也有自己的烦恼啊。现在都是导师责任制，我也得每天揣摩导师对我的喜好，每天望着你做出心止如水的样子，每天压抑问你和他的结果的想法。毕业后，我也是除了个学历什么都没有的人。我的同学有了自己的事业，我有的，还只是学业。

catter

继续。

嘟嘟

怀念以前的那些表情图案 [M06]
没地方投诉，随便选了这块地 [M24] [M41]

桔梗花

好久没见嘟嘟现身了。 [M29] [M29] [M29]

这么多钱，也没赶上赌博大业！ [M08]

兴高彩烈

太长啦! [M10]

下次可以分分段先吗?这个段太长了不愿意看, [M01]

桔梗花

我也是，看了前面三行。 [M01]

catter

我倒是全部看完了， 因为昨天晚上没人在线，我一个人无聊。 [M01]

seesea

故事挺好看的，可那种爱情很无奈！却又是因为这份淡淡的无奈而让人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