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在他处——恶sir胡呓

恶sir

一、他和她

他站在斑驳的阳光下，光线被玻璃的外墙不断反射与重组，世界因此光陆离奇，他试图凝视那些光线，想看清楚光线后面的世界，但很快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到。
他叫来福。
他刚踏上一个叫旺角的地方。
旺角在香港，被誉为是全球人口最密集的地方。

来福，这个名字很俗。
是的，他来自一个赤贫的地方，那里穷得留不住壮年，那里穷得留不住大辫子的姑娘。
来福和村里其他人不同，他相信村里会富裕起来，这不，高速大马路很快就要修到村外了，来福和村里老的掉完了牙的长辈们都看到了希望的火花。
但是就在这里，来福离开了村里，踏上香港。

来福来香港为了两个目的。
首先，是要找一个和村里许许多多大辫子姑娘一样离开村子，到香港打工的女孩——素儿。当然，来福固执地认为素儿和其他女孩是不一样的，因为素儿是他的素儿。
其次，来福来香港查寻他哥哥在香港被判22年的原因。来福的哥哥到香港做"污鼠"（内地来港的杀手），事成后莫名被警察逮捕入狱。
这两个因素，究竟哪一个在来福的心中更重要，从刚踏上香港城市的来福的平静的外表看不出来一点线索。事实上，来福内心已经被这华丽腐化的城市刺激无从表达。
素儿当初就是看上了来福的沉静，那是一种超脱出那份年龄的沉静。当然，这种沉静有时也是相当可怕的。

正在夜总会某屋，素儿一脸麻木地对着镜子里那被涂抹过多胭脂的脸，没有任何表情，突然间素儿打了个寒颤。这一瞬间，素儿的脑海里似乎又飘过一个沉静踏实的年青人的身影。
但是根本没容许素儿再多想，一位姐妹冲进来说她的男人正在和人挑场子。素儿骂了声国骂就冲出去把她的男人拉开。
素儿的男人是旺角某黑帮老大的儿子。
两人开着跑车，在旺角街头疾驰。后面两辆车如鬼魅般跟上，在夜幕下，一辆开足马力的车子撞上素儿的驾座。
是什么卡在身子里，肺里的空气被强烈的挤压出来，夜色为什么这么黑？

医院，素儿如木乃伊躺在素色的病床。阳光就在窗外盘旋，离她不太远，但是阳光就是照不进去。
旺角，来福眯着望着阳光，虽然整个人在阳光下，但是来福觉得还是那么冷，这个城市的温度不是用阳光来衡量，而是和它玻璃水泥的外表相关系。
阳光总是在别处。
而我们，所站立的地方就叫做"别处"。

20071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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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sir

二、她和他

她站在落幕一样的黑夜，叼根冉冉白烟的香烟，对着来往的男人以不经意的眼神轻轻掠过。
对男人，眼神不能太执着，也不可过于迷离，这样，男人才是你视线里的风筝。
她叫丹。
她在一个叫旺角的地方挣钱。
旺角在香港，被誉为全球人口最密集的地方。

丹来到香港是带着一团甜的化不开的梦来的。
丹初来香港是一名准新娘，投奔他。但是丹新娘的梦还没有披上婚纱，就被无情的剧痛撕开生活最真实的一页。他骗了她，她从此在黑夜里生活，在路灯下，在来往的男人中像夜色里的百合，颤微微地开放。
人呀，做过一次就没什么好怕了。这路啊，简单，熟人三脚二脚就依个程序走个来回。
丹觉得黑夜越来越适合自己了，丹觉得身体里面，黑色的气息越来越重了，站在夜幕下，丹觉得自己想唱歌，身体里有一股欲喷而出的快乐。
当然，在夜幕下来往的男人看来，丹是一个呻吟的夜色中的百合。

苗sir，警方情报组高级督察，拥有让人敬畏的职业，拥有前程与钱途，不过，这都些只是让苗sir更显目，苗sir最让人生畏的佩服的他惊人的智商和他忧郁的眼神。前者，让他迅速在警界窜位，后者，则让女人们心软。
现在，苗sir站在旺角的高速路口，望着一辆被撞得没有车形的怪物，里面是一具男尸和一个垂危的女人。
那个女人有着精致的脸蛋，有着高挑的身材，但在担架上，但是黑夜里，这一切都像虚幻。
苗sir望着她被担架抬着从身边滑过，眼神仍是那么忧郁。就像这夜色。

黑色是世界的主题吗。苗sir站在旺角黑夜里，像哲人一样的思想。
这世界就像黑夜和白天一样清晰且鲜明吗？
苗sir的周围是黑色的夜，但的眼神里却有红色的血幕。是的，血色之幕。只要静下来，苗sir就仿佛回到那一天，子弹精准地从他的手里的枪樘中射出，精确地射入一句年青的匪徒的头部。没有大块的血，匪徒倒地。黑色的血浆吝啬地倒了一点在地上。
但是苗sir的世界里却出现了大块大块的黑色血浆。娇柔的妻子受不了苗sir心里那团欲夺体而出的黑色血浆，离开了他。苗sir终日埋首工作，但是又怎能解脱出黑色的困缚。

阳光在清晨即将洒下。
但，它总落在别处。
而我们，却在这个叫"别处"的地方。

恶sir

夜了，该歇会了。来杯高脚的酒或者浓烈的烟草都可以舒缓我的神经。
黑夜总让我紧张。

如果你曾看过这本名叫《旺角黑夜》的电影，你就知道我在说什么。我不知道，你是否和我一样，有着类似的角度与体验。

但这一会，我受伤了。

于是试图用文字去避开阳光的灼伤，我在黑夜里舔着伤口。

因为，这里是旺角黑夜。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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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sir

三、电影与人生

从四个人物的背景，从四个人物后面张驰的关系看，人生的舞台和旺角的舞台一样，充满着阴暗。
也许，这才是真的人生，只不过，我们善于运用调色板，在无奈的生命里勾勒出些许的淡色。

素儿依然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冰冷的仪器按步就班监测着这个没有知觉的美丽桐体。曾经，这个动人的尤物在夜色里绽放，在男人的怀里绽放，在烈酒和充满薄菏味的烟草里绽放，巧目盼嫣，如同磁石吸引着所有的目光。
来福在车水马龙的世界里睁大着眼镜望着这个和村里完全不同的世界。穿过身体的风都张牙舞爪地带着不屑带着自我的气息，来福有那么一刻觉得自己是一粒尘埃，不属于这个世界。
这里叫做旺角，被誉为世界上人口最密集的地方。

镜头继续推进。
素儿和来福在同一城市里以截然不同的姿态擦肩而过，一个生死未卜，唯有躺在病床上，曾经村里最洁静的小花，早在乱世红尘里沦为酒香红唇的饰物；一个以为将接近真爱，却又因身份的特殊（污鼠）而遭到警界的追捕，虽生却已名在生死薄上。
人生真实的速描！

其后，镜头开始加速。
放却一个在病床上近乎植物人的素儿不谈。来福、丹因为丹的职业很快遇上——丹和嫖客起争执，同一住栈的来福挺身而出。然后为避开嫖客的寻仇而开始游走城色黑色的角落。
而另一边，则是苗SIR张开全城的大网，一步步紧逼。三方擦肩不断地制造紧张氛围。
最后解开所有每个人想了解的真相：
来福知道自己寻找的素儿在夜总会，知道她与另一个男人的关系。
丹知道这个仗义救她的年青人是一个专程从大陆来的杀手。
来福也在和丹的接触中知道丹的无奈。
只有素儿，仍就没有知觉地躺在病床上，没有黑夜，没有白天，没有等待没有终结。
人与人结成三维的立体网，却在织就的网络里无从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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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结局

结局在意料内。
阳光盘旋在视线之处。

这是一个处处点破人生的电影。
人生在阳光处面。

电影里有两个情节最能张扬这种色彩。
一个是来福终于知道了他哥哥在香港被陷害的真相。同村的老六把人召来香港当杀手，杀完人再出卖给警察。来福沉静的眼里第一次迷漫着血色杀机。
丹哭着用力摆着手，摇头示意不能杀老六。
正如此前两人的对白：
坏人——就是做了第一件坏事后，再做第二件，慢慢就变成坏人。
好人——就是做好事，做多了自然就是好人。
于是，在血仇面前，来福选择了放弃。然后将手枪丢进垃圾箱内，准备洗手离港，不问是非。
然后，就在善恶选择之后，命运之手再次将来福推到了垃圾箱面前，重新捡起手枪，重新上栓，重新开枪！
开枪的同时，命运之数重新改写。
明天的阳光依旧升起，但是在他处。

另一个细节就是苗SIR新晋身警界的新人甲。
他年青充满活力嫉恶如仇。他不理解为什么老警察遇事瞻前顾后。他不理解为什么苗SIR杀了匪徒反而内心无法释怀。他说：他们是坏人，我要逞奸除恶。
一个老警官对他说：以后遇事，先想三秒钟，三秒钟就够了。
他睁大眼睛望着老警官，明亮的瞳孔掩饰不住年青张扬的想法。
在遇上来福的时候，其他警察全部都在掩护物后举枪，只要他，疾步上前和来福对恃。
两个年青人在空间与时间上相遇。
他们一个想选择善，重新做人；一个想灭除所有的坏人，洗练这个浑浊的世界。

枪响！
年青的警察甲被一枪精确地击中喉管。
来福的命运也因这一枪而终结。

两个最有希望的年青人。
先后倒下。
倒在一个叫旺角的地方。
倒在人与人对抗的世界。

那一刻还是黑夜。
黎明未来。
黎明来时，阳光也不在他们身边。

最后，丹离开香港，她哽咽地在出境处说：我再也不来香港了。
这一刻，阳光离她还有多远。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