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妈妈 ——献给母亲节 （转贴）

老实人

　　　　　　绿妈妈 ——献给母亲节


　　
　　今年的清明，若兰没有去看妈妈，她自己在住院。

　　今年的清明节，有大太阳，没有以往的雨纷飞，分不清是天上的水珠，还是眼里的泪，满头满脸满心，斑驳的湿。

　　下午的时候，若兰走到离病房远远地一块草地上，将自己的身体交给这块柔韧的大绿毯，头顶一棵大榕树，挡住辣阳光。满目的新绿，似碧静的潭水，拉着若兰的心往下沉，往下沉，沉进妈妈的回忆里。

　　妈妈是一位喜爱绿色的人。常年穿绿色的衣衫。婉豆绿，苹果绿，浅绿，墨绿，像一片招展的叶，养眼怡心，轻盈如水，面容秀丽。

　　绿衣里的怀抱亦如这青草地柔软温馨。
　　那一天，罕见的大暴雨，把春游的若兰与几个小女生阻在了郊外，闪电迸裂，春雷咚咙，若兰给妈妈拨通了IC卡电话，哭着说：妈妈，我怕……
　　一个小时之后，妈妈骑着自行车赶来，把若兰揽进怀里。十几里路的奔波，穿了翠绿马甲的妈妈浑身湿透，雨水汗水混合的妈妈怀抱好温暖。那一年若兰8岁。

　　大概是若兰出生以后，爸爸就发现心脏有病的，一直是全家围了爸爸在转。很贵的药和营养，妈妈竭尽心力地维持。年迈的爷爷奶奶是不能够委屈的，柔弱的女儿也是中心，妈妈只能够忽略自己。有一天，妈妈在西山万寿宫参拜回来，说得到神的启示，从此要吃素。爸爸笑妈妈：有文化的人也相信这个吗？妈妈轻声笑笑，自己不肯再沾荤腥。

　　炒青菜，清清洁洁；割春韭，四季常青；榆钱粑粑，香甜可口；青豆豌豆做汤，是她的营养餐，真的成了位只吃绿色植物的妈妈。

　　那一个寒冷的冬夜，若兰与父母围坐在木炭火旁，火红洇染了妈妈苍白的脸，她娓娓地向爸爸说起一种新药：广告上讲有奇效的，明天我去药店买来，你吃了试试？
　　爸爸望住身穿绿地白花棉罩衣的妈妈，情意款款：你就是我的药。有你，我什么药也不要了。
　　我们也没有倾人家什么城吧？我不是药。
　　你是花，我只是花旁的叶。
　　爱读张爱玲小说的妈妈，含笑回爸爸。

　　年幼的若兰，那个时候，并不懂这些话里的意思。长大之后，每回想起都泪湿衣襟。

　　爸爸逝世以后，已经病入膏荒的妈妈强支几年，终于，还是去了……。酷爱绿色的妈妈，吐出多少鲜红的血，如疼痛的花，一朵一朵刻在若兰的心头……

　　在妈妈与爸爸的合葬墓地，种满兰草。绿是妈妈最爱，兰亦是妈妈最爱。

　　想妈妈的时候，就去看绿。绿的树像妈妈，遮风挡雨；青的草像妈妈，柔软的怀抱。植物们像妈妈，付出自己，无怨无悔。

　　妈妈，对着春绿，若兰轻轻呼喊。

　　有谁，有谁的爱，能如这春绿？有泪如雨，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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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人也会这么感性哟。 [M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