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文学

肖阿姨 · 发表于 2006-9-13 19:40

不应该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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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健康 17岁诈骗广州 2年半

上小学的时候

我读四年级的时候，一次数学考试，我只的了70多分，离妈妈对我的要求还很远。我拿着发下来的试卷不知怎样面对妈妈，心里乱极了。放学以后，我在路上慢吞吞地走，在沿路的商场里东瞧瞧、西看看。挨到天黑才无奈地往家走。到了家门口，当我把钥匙拿出来开门时，妈妈从里面把门拉开了。她望了我一眼，大概猜到我又是考试成绩不好，故意拖到这时候才回家。她大声地对我说：“数学卷子发下来了是不是！这一次考试没有80分，今天你别想进这个屋！”我在门口站了很久，妈妈没有理我，又到厨房做饭去了。我当时进退两难，正在这时，隔壁的阿姨下班回来，她看了我一眼。我心一横，掉头就往楼下跑，跑到了大院的门外。在不远处，我找到了一棵大树，在大树下坐了下来。看着路上的行人都匆匆赶回自己的家，我很伤心，泪水从眼眶里滚了出来；我不知道妈妈为什么对我要求这么高，刚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妈妈要求我语文、数学双百分。为了这个双百分，我不知挨过多少次打。其实我想告诉她，我当时的成绩属于班上前10名之列。可每当妈妈看到我的成绩而不满意时就立刻拿起扫帚棍打我，没有我说话的机会。我仍然背靠着大树，忍着饥饿的肚子，不知不觉睡着了。忽然我又被一种熟悉的声音惊醒了，那是奶奶在呼唤我的名字。我应声了，奶奶听到我的声音，踉踉跄跄跑过来，抱住我，她的眼泪掉到了我的身上。我跟着奶奶回到了家里，这时已是深夜12点了。奶奶一边端出饭菜让我吃，一边说妈妈现在还在外面找我。一会儿，电话铃响了，是妈妈打来的，接着她气喘吁吁地回到了家，转身又去拿棍子，是奶奶一把拦住了她。
就算我逃过了这一次，还有下一次。在以后的两年里，妈妈照样会因为我的成绩不好而揍我。每次奶奶听到打我的声音就跑过来说：“孩子还小，不能打，不好可以教嘛，何必要打呢？”妈妈不断地飞舞着棍棒说：“教是没用的，只有打，他才好一点。”不过，我也不明白，不知是我被打怕了，还是我变得聪明了。在小学毕业，升初中的考试中，我的成绩在全年级前20名之列，考上了理想的中学。当时，妈妈很高兴，她给我买了书包、文具盒等，所有的学习用品都是新的。但是，对于将进入新的学习阶段，我没有丝毫兴趣。我也不知道进了中学后又会发生什么事情。

不应该发生的事情

就在我刚升初中的那一年，有一次学校组织去参观一个港口，我们到学校附近的一个码头去坐船，由于人比较多，分坐几条船驶往目的地。
我刚找到位子坐下不久，同班的一个女同学来到我身边小声说：“我有事找你，跟我来一下。”我起身跟着她来到船舱的后面，离开了老师和同学们的视线。她站住了，然后转过身来，神秘地对我说：“我想做你的女朋友，可以吗？”我听了之后，整个人都愣了，我以为她跟我开玩笑，便对她说：“小姐，你不要玩我好了，放我一马吧。”她立刻变得严肃起来：“我说的是真的，不是开玩笑。”这时，我的心跳加速，我不知怎么跟她说，虽然同学之间谈恋爱不奇怪，但她是班上数一数二的美女，怎么会看上我呢？我的好奇心占住了我的全部心身，我答应了她。她非常兴奋地冲过来搂着我，过了一会儿，她仰着头把嘴吻到了我的嘴上，而且还把舌头伸进我的嘴里，慢慢地转动，我也就学会了一点，跟着她一起吻起来。
到了目的地以后，老师叫我们自愿分组，我们俩和几个要好的同学组了一个小队。分散活动时，我们又偷偷避开大家，找到一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吃东西，吃着吃着，我们又吻到一起了，她还拿着我的手在她的身上摸。这个时候，我真的难受极了，我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推开她，我问她：“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们在干什么？”她镇静了一下说：“我知道啊，我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怕什么！：”接着她又问我：“你还是第一次啊！”我点点头。她笑了一下，又规规矩矩坐着吃东西。
那天下午返回我们原出发的码头时，老师就宣布放学。同学们散开后，她拖着我猛跑，我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一直跟着她跑，跑到了她的家门口，她才停下来。开了门把我拉到她的房间，我们坐着聊了一会儿，就忍不住躺在床上亲吻起来。过了一会儿，她把自己的衣服脱得光光站在床上，还示意我也站起来，她把我的衣服也脱光，我再也忍不住了，把她压倒在我的身体下面……
此次以后，每天放学，我们都会找地方去玩，上迪斯科舞厅，吃摇头丸。后来发展到勒索、偷盗等违法行为，被公安局抓过好几回。

报复
有一天在上学的路上，外班的一个同学跑过来跟我说，他的一个同班同学很讨厌，整天不是笑他就是欺负他，让我帮他出出气，教顺他一顿，事成之后给300元报酬。我听到有钱，立即答应下来。马上跟着他去了他们教室，他指给我看是哪个同学，我走上去，什么都不说，就在班上揍了他一顿，然后回到了自己的教室里。
放学铃响过以后，我收到了300元钱，高兴地走出校门，去游戏室打游戏机。我的女朋友也来了，我跟她说了学校的事情，女朋友高兴地抱着我吻了一下说：“人家说的没错，男人越坏，女人越爱，我就喜欢你这么坏。”
正当我们玩得高兴的时候，在学校被我揍的那个同学带着十几个人来到游戏室。我一看情况不妙，叫女朋友赶快回家。这一伙人把我抓到一条巷子里，一拳把我的鼻子打破，鲜血立即涌了出来，流到身上，我被打到趴到地上，无数只脚在我身上踩，打够以后，他们走了。我在地上躺了很久，才爬起来，打电话给我的女朋友，叫她从家里带上止血贴，我在“老地方”等她。当我慢慢走到那里时，我的女朋友已经坐在那里了。她见了我，马上跑过来扶我，眼中含着泪水，问我伤得怎么样，我只是说没事。她帮我包扎了伤口：“到我家去吧，我家里没人。”我跟着她一起回家，连续几天，我都住在她家里，她也没去上学，在家里陪着我，在她的照顾下，我的伤很快就好了。
我做梦也不甘心遭到这一顿毒打，决心要报复他们。一天，我通知了十多个朋友，让他们带上“自己人”当天下午放学前在校门口碰头。那天大约来了五、六十人。我的女朋友也在其中，她没穿校服，换上了一套很性感的服装。我见人到齐了以后，让他们立即分散，三、五个一起，分布在校门外围。而我就在学校里边的小卖部买了一瓶可乐，坐在门边等着“目标”出现。过了几分钟，放学的铃响了，“目标”来了，我走过去，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跟我去谈一下。”他乖乖地跟着我走，一进巷子，我的人都围上来了。我厉声地问他：“上次打我的是什么人？现在他们在哪里？”他说“不知道。”“道”刚从他口里说出，他就开始挨揍了，他终于支持不住而开口说话：“那些人很喜欢在周六和周日到‘旧台北’舞厅去跳舞。”我警告他：“在学校里，你最好是看见我就跑，不然，我见一次打一次。”那个同学连连说：“是，是！”我向同伙们约定周六见，各自散了。星期六上午，我们一伙约30多人，多带有武器，先在约定的地点集合，来到了“旧台北”歌舞厅。对手还没有到来，我们各自娱乐。我吞下了一颗“摇摇”，几分钟之后，我的身体开始发热，特别是脑袋胀得像要爆裂似的，只有摇晃着脑袋才会觉得舒服。我拼命地摇呀摇，抱着我的女朋友，伴着那飞快的舞步，两个人像疯了一样。大约两个小时以后，药力失效了，我们才慢慢恢复正常。
这时候，我发现对手早已来了。等到离场的时候，我们抢先一步站到门外。当他们走出大门，一眼就看到了我们的阵势，立刻明白将要发生什么事。他们没有逃走，而是赶快张罗人数，舞厅外开始紧张起来，兵分两路相对而立。这时，舞厅老板出来看了一下，又走进去了。几分钟之后，两辆警车来了，停在路中间，将两队人隔开了，警察在车上静候事态的变化。
舞厅里所有的玩客都走了，舞厅外两队人马实力相当，个个虎视眈眈。只是警察在中间无法动手，怎么办？我找了一个人去传话：“另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对方回话说去龙藏街，于是双方分头走向龙藏街。去到那里，两伙人都混到一块了，分不清“敌我”，我正感迷惑。对方一个人问我：“你到底想怎么样？”我问道：“你们上次打了我，你说现在我该怎么样？”那个人没说话，扭头去禀报。隔了一阵子又回来说：“你先把人群分散一点，我们再谈。”我考虑了一下，身边留下两三个人，叫其他的人到对面街等着，有行动马上过来。
打过我的那些人来了，走在前面的可能是老大，我们展开了简单的谈判：
老大问：“你想怎样处理这件事？”
我答：“打过我的，我都要打回来。”
问：“没有其它的办法吗？”
答：“没有。”
问：“怎么打法？”
答：“打过我的人，我在每个人的头上爆一个玻璃瓶，就算了事。”
我们就这样达成了协议。老大点了一些人站在我的跟前。我手拿啤酒瓶，分别在他们的脑袋上猛击一瓶……
总算出了我这口怨气。

两部手机
读完初中，我没有继续升学了。
不久，我在北京路的一间影楼找了一份派单的差事，开始我觉得挺开心，凭着我手上的传单，加上我的口才，把来往的行人引到楼上去参观我们的影楼，通过千姿百态的艺术影像引起他（她）们的兴趣，最终掏钱拍照，我的任务就完成了。因为我很卖力，当时我的业绩高出许多人。老板时时鼓励我，要我好好干。听了这些话，我非常高兴，就这样很快就过了半年。
可以说，我出来工作的目的是想买一部自己中意的手机，但半年来，除了生活费、交通费、烟钱以外就没剩下几个了。怎样才能使自己尽快地拥有一部手机呢？我又找了一份工，同样是给影楼派单，而且两家影楼相隔不远。那一家的老板认识我，他不但不介意我同时做两份工，还夸我肯干。我每天拿着两份传单在北京路走来走去，遇上休闲的人就向他（她）介绍影楼，这一间不满意，又介绍另一家。可是一个月后，我发现留下的钱仍买不到我所渴望的手机。于是一个坏主意在我脑子里一闪而过，贪欲的念头，使我走上了一错再错的道路。
等到发工资的那一天，我先在老板那里领了一个月的工资，然后找到一个平日一起派单的朋友，让他把手机借给我用一用，他满口答应了。我拿着手机一边走一边想，我现在虽然有了手机，但是没有电池和充电器，用一天就完了，怎么办呢？我马上又跑到前面的那家影楼，向另外一个朋友借了一个手机，飞快地跑到二手市场卖掉了一个，卖来的钱用来买了电池和充电器。
接着的两天里，那两个朋友不断地发信息和打电话要我将手机还给他们，但是我完全没有理睬。第三天，我刚吃完中午饭，我家的门铃响了，我打开门一看，两个穿便衣的警察和那两个朋友出现在眼前。警察问过姓名以后说：“手机在哪里？”我把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了。“还有一部呢？”警察问。我回答说：“卖了。”他们走进房间搜了一遍，然后给我戴上手铐。
这时，我妈从厨房走出来问我发生了什么事？其中一个警察将情况简约地向我妈说了一遍。我被带走了，就在这一刻，我回头看了一下我的母亲，我看到她脸上挂着泪水，她那绝望的眼神告诉我，她的心又一次被敲碎了，我也不禁流下泪来。
我被带到派出所录口供，不久，我妈来了，我并没有看见她，只是听到她的声音，我尝试着叫：“妈—妈—”可妈妈没有听到我的声音。警察示意我不要喊叫，那时，我真的感到了无名的恐惧，我料到这一回无法“救”我了。
那天深夜，警车把我送到了看守所。20多天后，经公安局决定：收容教养2年6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