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OTE Created By 龙江 At 2005-7-11
离开广州已经两年了,和我呆在广州的时间持平。
我记得在广州住了大约一周以后,小区的班车行经洛溪大桥时,我可以准确判断出它会在一个神秘的地方奇妙地颠簸了一下,让人有类似踏空的感觉。
住了半个月以后,我在小区的人工湖边坐了一会;半年以后,我才沿着小区的江堤花园走了一圈;而直到我离开,也没搭乘过小区的渡轮。去年底,陪父母去广州,第一次去了上下九路和动物园。也才知道,从63层打车到建设六马路,原来是如此之近——中间只隔着环市路。那位在63层前排了半天队的司机大佬,脸都气紫了。
就是这样,任何去过、呆过的城市,我都有一种疏离感,这是一种不可救药的懒惰。我觉得,甚至只要在一个地方坐着,这个地方的气场总是会影响你的;用这种近乎打坐一样的方式,认识一个城市,是可行的。我也许无法为你提供广州的美食指南,可是我说出的广州好处,绝对是你值得参考的意见。
自从上海传出了发现金矿的消息以后,广州不是最热门的城市了。偏偏在这种时候,你若问我:如果只能在中国选择在一个城市生存,是哪个?而且只在三秒种时间权衡利弊,超时就枪毙。
只要零点三秒,我就会吐出两个字:广州。纵使广州无美女,纵使广州的语言关比去美国还难过。
我一直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夸奖广州,只知道它有力量,但它是什么力?重力的力?力不从心的力?力拔山河的力?古力特的力?
前几天,一位住在北边某个滨海城市的朋友知道我住在南边某个滨海城市,于是问我:你那个城市会不会像我这个城市一样狭隘且自大?当然会,而且更狭隘更自大。由于我们都要在这两个城市住下去,所以请你原谅我这段话写得像天书。
这个南北问答过后不久。一次饭局上,一个当地的媒体人就非常好奇地问我:你这么久没单位,现在靠什么活呀?我找了一个他最容易理解的答案:我现在靠社会救济金活着。
他于是满意且放心地笑了。
我也开心地笑了。我知道如何描述广州的力了。就在那一瞬间。
这种以体制为出发点的惯性思维还在各地呈强势状态时,我估计,20年前,它已经从广州的话语中消失了。人凭什么活着,凭成见、凭味觉、凭麻醉、凭D版碟、凭恋爱、凭肉体、凭理想、凭与众不同、凭与你作对、凭没有死掉、凭一万种方法以外的一万零一种。还有,先生呐,凭你的傻。
广州是最早知道多元性、实践多元性的地方,所以没有某种谵妄话语存在的空间。说滨海中小城市有些狭隘自大,其实不公平,因为一些超级的中心城市,只要脸面一趋同,狭隘自大得更让人哭笑不得。几个人在大城市抱团搞个小圈子,以这个城市特有的吹捧方式互相吹捧,就像集体自慰;想用他们的快感欺骗所有人的智力。这种情形,我们不是也见得很多了吗?只爱吹牛的人,好像都在广州找不到认同感,其实也没有谁有兴致去听,还是做点什么出来看看吧。
这座美食的城市,对待任何问题,都像判断料理大师一样。他没有必要说话,只需要把料理做好,而且要持续做好。在真实的味觉前面,虚张声势毫无作用,只有你的独特性、创造力与操作能力,才能端出一盘像样的料理。真伪立判、高下立见。
表达对一个城市的热爱是很危险的行文方式。有可能像是地方报的可笑征文,有可能纯属短见,有可能你以后不再爱这个城市了。这一切风险都是值得的,广州那可以轻易击溃一切不实虚构的俗世力量,在这个话语过多、勇气不足的世代,是最好的食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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